谈完了突厥之事,薛绍再主动提出了一个申请,就是卸去检校御林军和尚武台祭酒的这两个临时职务。
武则天不同意,但是薛绍坚持请辞。
“那你总得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武则天说道。
薛绍便答道:“臣检校千骑使,本来就是则天门动乱时的一个临时举措。现在新任的千骑副使周季童已经熟悉了他的新职事,千骑内部也很稳定一切都已步入正轨。臣如今只占着一个空衔,却让周季童遇事都要先来向我请示,难免令他施展不开处处掣肘,反倒耽误了很多事情。所以臣认为,现在是时候扶正周季童,让他独挑大梁了。”
“那尚武台呢?”武则天道,“这是你一手创办的新衙门,怎能离了你?”
薛绍说道:“尚武台创办之初百废待兴,的确是离不得臣。但是现在,尚武台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等明年开春举行第一次武举,就算正式的步入了正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除了编排课程c培训教头和完善个别细节,基本再无其他要事。尚武台丞萧至忠一直都在负责日常的工作,干得很不错。臣的意向就是把这大半年的时间腾出给他,让他和其他的尚武台臣僚早些习惯彼此的角色定位与工作配合。如果真有区处不下的事情* ,臣这个夏官尚书仍是可以出手管上一管的。”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武则天点了点头,态度明显有了很大松动,说道:“你是希望周季童和萧至忠这些人,尽快的挑起大梁能够独挡一面,对吗?”
“对。”薛绍抱拳一拜,说道:“臣记得太后曾在朝堂之上对百官讲过《贞观政要》,其中有一段话让臣印象深刻大厦云构,非一木之枝;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我朝人才济济英杰辈出,丝毫不亚于微臣。臣一人身兼多职本就有违吏制,同时也限制了其他同僚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的才华,为朝廷出力。长此以往,臣反倒会成为朝堂之毒瘤,阻塞其他有识之士的晋升之路啊!”
武则天若有所思,“你当真想清楚了?”
“绝对清楚!”薛绍苦笑道,“其实身兼多职臣也颇觉有些疲累啊!”
武则天呵呵直笑,点了点头,“好,那就依你所请。”
“臣谢太后体谅!”薛绍拜了一礼。
武则天微笑点头,看向薛绍的眼神之中再添了一丝认可与欣赏。
因为,不是所有人在权力面前,都懂得知足常乐并能真正做到明智进退。
权力就像是毒品,只有不断加大它的剂量才有可能保持它的独特快感。所以,大权在握但又不揽权贪权的人,向来是极其稀少的。
武则天和薛绍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裴炎,曾经他也是一位鞠躬尽瘁精忠谋国的社稷良臣,最初可说堪称完美。否则以二圣的识人之能,不会对他寄予厚望委以重任。但后来他却渐渐的迷失于权力的魅惑,最终导致身败名裂。
薛绍提出这两项退让权位的申请,完全是出于深思熟虑。一则身兼多职的确是太累了,贪多嚼不烂根本兼顾不过来,结果反倒树大招风引人妒恨。再者以薛绍自己对武则天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再出现一个类似裴炎的权臣的。自己能够牢牢握住最关键c最核心的军队力量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用意那就是,借以缓合和武则天之间的“紧张关系”。
虽然这一次的风波没有直接撕破脸,但薛绍心里清楚裂隙肯定是存在了。自己能让紫金鱼符都变成废铁,并视牧院如无物百般戏弄,武则天的心里能不担忧吗?于是薛绍才会主动退让出一些权位,这或许能让她心中稍安。
诚然武则天这种熟谙帝王心术的上位者,不会绝对的相信任何人,但至少自己已经摆明了一个无心揽权只专注于军事的端正态度。她再要多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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