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倒在冰层上,注视着眼前沾满自己鲜血的洞箫和原来在神镜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可那时怎么会想到,最后杀死他的,不是弄玉,而是他自己。如果他能早一点护住那盏灯,也许最后的结果就不是这样至少,不会这么孤独。莫非这一切,已验证了天池龙女的诅咒?
弄玉、龙姨、夏开,请原谅我吧。可惜,不能亲口告诉你们了。
王孙史微弱地笑笑,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洒上崖壁变成了大片盛开的红莓花。而他身下的冰山,也在顷刻间轰然坍塌,破碎的冰块挟带着红衣的人影,被弱水冲向了远方。
纠缠了十几天的箫声止歇了。
“终于死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怨气都没留下,顺带把王子夜的怨气也化解了。”幕收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向西方天帝少昊禀告道。虽然中途出了几次意外,好歹还是达到了目的。
“杀神不易,杀得想不留后患更是艰难。”西帝少昊感叹道,“可到现在还有一千多座山峰下压着怨气呢,真不知如何处置这些心腹大患。”
“陛下,臣对此也惶恐无比。”幕收蓦地想起那些深埋在神界基座下的隐患,不由轻轻一哆嗦。
少昊瞪了一眼幕收,随即有些疲倦地道,“那些……只能一个一个想办法。现在先把司箫女仙放出来吧。”
“遵旨。”幕收恭敬地答道,然而心中却嘀咕了一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听箫了。”
尾声 jiāo易
弄玉又来到了弱水渊。残冰完全融化了,湛蓝色的弱水一如既往地向东奔流,果断而无情。
跪坐在崖顶,弄玉用手指撑住地面,克制着自己的抽泣。过去这些日子的经历仿佛在水中浸泡得太久的纸笺,墨迹早已模糊不清,只有那似曾相识的箫声,仿佛一声声绝望的呼唤,仍然那么固执地、艰难地萦绕在她的耳际。
可是那时候,面对神术凝结成的幻殿,她除了无休止地在泛着荧光的巨大石柱间奔跑,不断地挥舞双手,一切都无能为力。从四面八方飘散进来的乐曲碎片,落在她的掌心,又悄然融化,虚无得让她无法领会其中的寓意和深情。
如果夏开知道用避火珠延续她生命的代价是如此巨大,他当初是不是就能放任她死去呢?
蓦地抬起手指,弄玉仿佛看见身下大片的鲜血,心中便如同被抽了一鞭,狠狠地痛。然而定睛一看,却是密密匝匝的红莓花,铺在弱水两岸原本光秃秃的崖壁上,渺小而艳丽。
“我希望死后,我的血能变成红莓花。”
“因为只有最纯洁的血,才能凝结出这样纯净鲜艳的红色吧。”
咸阳城外的枫林中,女孩的掌心托着殷红如血的花朵,对暗自倾心的黑衣男子说。
于是他居然到死还记着她无意许下的愿望!他是在嘲讽什么,还是在证明什么?
弄玉盯着红莓花,仿佛有什么力量扯着她的心猛地一紧“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破坏!”这句恶dú的话,真的是她亲口对他说出的吗?弄玉使劲地摇了摇头她原本永远不会这样说的,可为什么控制不住,好像有人在冥冥中引诱着她?难道她真的无法自控地沦为了他们的工具?
泪珠滴落在弱水中,然而滚滚东去的水流,依然无法挽留。
“韩流神,我要和你做jiāo易!”弄玉忽然坚定地说。
杂乱的脚步声和着特有的喘息渐渐靠近,弄玉看见肥胖的韩流神驾驭着他三身八腿的青兽双双,摇摇晃晃地从虚空中走来。
“小姑娘又看中了哪条冰龙呀?”韩流神主顾不多,因此对每一个都印象颇深。他仿佛没有看见女孩脸上悲伤到坚决的表情,依旧呵呵地笑着,“这次没有太华长公主为你讨价还价,我的价钱不会象上次那样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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