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恐怖的魂念,直刺在萧问道的识海之中。他识海中一阵酸疼,眼眸一下就渗出血珠。
那一尊命墟天棺化为一座楼阙,悬在“海棠楼”之上。
小小的一口棺木,竟然又是一方小世界,一方让萧问道心生惊恐的小世界。
李仲的脸色在一刹之间,遍布着青乌色的血痕,如同传说中幽冥界的厉鬼怪魂。他的瞳孔中布满血色,掌心的“三生血铃”一下就凋落在地上。
如同一夜的昙花,目力所及下的衰败,萎靡的枯萎着。
“李仲···。”萧问道口中嘶哑,一呼“入痴”的李仲。
“啊···。”李仲仰天一吼,青丝朝天竖起,如疯魔的看着命墟天棺化作的一方楼阁。
那命墟楼阙之中,散发着一道如针芒的魂刺,一下一下的刺在萧问道的魂海之中。
在灵魂暴走的边缘,他识海中最后一道清明,就要沉沦在这一念魂刺中。
李仲凌空而起,化作一团黑烟朝着那一方命墟楼阙而去。
萧问道绷紧的一道魂念,在李仲凌天而起的那一刹,彻底迷乱在一汪魂海之中。
一刹间,他晃过了须臾的二十一年。
“一点乾坤···九世残喘。我···等到了。”一声断断续续的一道女子声音,乍响在萧问道的魂海之中。
那是爆竹的声音,还是天地的闷雷···
萧问道看着血色的命墟楼阙,还是故作邪魅的嘴角一扬,被吸入这命墟的楼阙中。
我不信命,若不然要我何用!
一道笃定而清脆的声音,在萧问道的耳畔而起,他入目看着一位身着淡绿水袖的女子。
他与那女子之间,就像是隔着一面铜镜。只是他在照镜子,可镜子里的不是“他”而已。
“合欢道···合欢道。你听着道宗的名字,可是正经修道的地方。”一位白须老者,看着那姑娘愤然说道。
“怎的不是,你看那鱼虚道尊,也是大人物。我要修道,我要让你和娘亲,长生不老。”那姑娘眸中尽是笃定,脸上倔色不减。
“谁不知那鱼虚老尼,就是风尘青楼的出身,悟的就是房中术。什么阴阳抱月···不过都是下三流的道术。”那老者一呼,脸上尽是愤然。
“可···你不也去那风尘花楼,也观那洞玄之书。”那姑娘一说,便是秀目一瞪。
那老者脸色一动,扬手便要一打,只见那女子仰着小脸,直盯着老者的脸庞。
“我是男子···与女子可是不同。”老者一说,眸中却添狠色。
“不同···不同。有何不同,不过是你心中偏执。”那姑娘一脸愤然,眼角滴下一滴泪。
“三儿,绑了她。”老者一呼,便进来一人。
那是她一母胞弟,提着一根麻绳,算是将她捆绑在房中。
又是半年而过,却是洞房花烛。
“娘子···。”一个男子一呼。
她知晓他是卖油郎,她也知晓她只值“五钱银子”。可她不认命,她在那一夜破红的洞房之夜。
便是疼的酸楚,她也一声不吭。她不认命,死都不认命。
年过三载,那卖油郎提着一根竹鞭说道:“如同死鱼,还不如张寡妇会伺候人,她叫的才欢实,才是女人。”
见识浅薄的卖油郎,拿她和一个寡妇相比。她心中惨然,可还是不认命。
卖油郎从集市上买来一本“风华春夜经”,蹲在床榻之上,学着那春夜经上的图。
稍有不从,就是一遍毒打。
血色渗在床榻和锦被之上,她蜷缩在一旁···看着竹鞭上的血色,还未淡去。
我不能死,我要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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