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时间的无情。警校时代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犹如渐渐离我远去的梦。
人生命的轨迹某种意义上与天文学中星体的运行有所契合。生命中的每一个节点都在与上一个节点远离,而你却并不发觉。正如每分每秒都在彼此远离着的天体,任谁也无法阻拦,最后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之外。
“我也记不清了,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李市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大口地喝着啤酒,眼前的菜,他却视面不见。
“警校时,我就觉得你能成大事,我就天天愿意和你在一起,想从你身上学来那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狠劲,可是到现在我也没学明白。”李市继续说着。
我侧过头瞥了一眼玻璃窗里的那个人,他依然默默地坐着,似乎连动作都没变过。
然后说:“干了警察这个行当,注定谁也成不了大事的。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被按照既定的套路摆放着。”
李市顿了一下酒杯,很有感触。他说:“这话不假,没钱没势没人脉,像我这样的‘三无人员’,豁出命去干,探长也就到头了。”他又拍了拍肩头说:“退休之前,混个两杠两花,就是终点。”
两杠两花是指警衔序列里的二级警督,按照警务条例规定,大部分民警在退休之前能够得到晋升的最高警衔。
“还得说,你别犯错误。”他继续说着:“像我这样,有点业余爱好的,不就完了。被人抓住把柄,先揣个处分在兜里,全他妈的废了。”说完,他把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我没有反驳他,不顾人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人向善的人,他本身就是个伪善的卫道士。
“你们刑警队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给你数一数咱们禁毒口的各色人等。全他妈的人前道德君子,人后男盗女娼。浓装艳抹的狐狸精、阿谀奉承的马屁精、姐夫姑奶小舅子的衙内、‘老子英雄儿好汉’的公子哥。有几个是凭真本事,搞业务上来的?我操。”李市慷慨陈词中有些口无遮拦。
我默默地听着,知道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同时内心中也在问自己:这一次铤而走险血溅缉毒现场,是否也有自己对现实处境极度不满的深层次思想根源呢?
不知不觉中,李市已经喝下了五瓶啤酒。他谈了对过去的怀念,谈了对人生的不满。牢骚满篇地长篇大论过后,他突然间压低了声音,很神秘地对我说:“黎昂,咱们这样的人,都得提前给自己留条后路。”
一听之下,我心中不觉微微一怔。盯着他问道:“什么后路?”
“钱!”他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字。
李市话音刚落,我余光中看到玻璃窗里的那个人站了起来,转过身向我们走来,而李市则有些不自在地抬头看了看他。
那个人经过我们的桌子并没有停留,径直走进了后面的卫生间。但他路过我们时,朝李市不经意的一瞥,却被我精准地捕捉到了。
片刻后李市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电话,看清来电显示后很不自然地按下了接听键。
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一阵,挂断后对我说:“黎昂,真不好意思,单位突然有点急事要我现在就赶回去。”说话时他面带愧疚,但除了愧疚之外,我再也没能捕捉到其他任何信息。
我的心凉了下来,直觉告诉我,一场血战就在眼前。而李市面对我时除了愧疚竟再无情感。哪怕是一句含糊其辞的提示。
我语带双关冷冷地说道:“你走吧,剩下的我处理。”
李市却似乎并未听出我话中的含义,也许他根本也没想听懂我话里的隐喻。
他慌忙中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钱放在桌面上。然后词不达意地说:“之前说好的,这顿饭我请你。”说完绕过桌子拍拍我的肩头,不等我回言便匆匆离开了饭店。
我并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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