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毛大年得到通知说省委组织部的调令到了。
切莫以为此调令是姗姗来迟。在干部调动工作的运作过程中,这应当属于相当高效的了。君不见干部调动拖上个几个月,乃至半年、一年的都稀松平常得很。
当老姜把省委组织部发来的公函递到毛大年手中的时候,毛大年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离开这熟悉的工作环境,离开朝夕相处的家人,还有老同事和老朋友,离开这座自己从小到大生活了几十年的古老城市。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或者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毛大年心中油然而生。毛大年努力想摆脱这种烦闷而又令人沮丧的情绪,但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摆脱不开。它就像流感病毒一样跟你纠缠在一起,如影随形,想甩开它谈何容易。
显然,这种情绪与工作调动有关。毛大年如梦初醒般发现自己原来竟是如此念旧,并且自己内心的情感神经也不像自己原以为的那么坚硬如铁、那么豪放不羁。
怎么人越活越回去了,三十多年前离开故乡去上海也没这么多的离愁别绪啊!毛大年不禁暗自嘲笑自己。
下午下班回到家中,毛大年把接到调令的情况跟田文芝以及晓东和晓斌大致说了一下。
晓东和晓斌一听,立马欢呼道:“乌拉,我们要搬家喏!我们要搬家喏!”
毛大年这时低头对两个孩子温和地说道:“你们俩都想到省城去吗?”
两个孩子同时点了点头,心想:这还用问吗?省城就是省会所在地,肯定比江城好啊!再说,你去了省城,我们难道还留在江城啊?
毛大年看着两个儿子满脸兴奋,又满脸期待的样子,真不想说出令他们失望的话,可不说也不行啊!
毛大年只好婉转说道:“爸到省城先去打个前站,等把一切安顿下来,再回头来接你们。”
两孩子一听这话果然大失所望,晓斌甚至立马不高兴道:“为什么不一块去呢?你不会是想把我们甩在江城不管我们了吧?”
毛大年闻听此言心里真有哽住的感觉,连忙安慰道:“你们想想看,你们到省城是不是也要上学啊?我要不要给你们联系好转学的学校啊?你妈妈到省城是不是也要上班啊?我要不要先联系好你妈上班的单位啊?这些都要花费时间的,你们说对不对?所以呀,我得先为你们打好前站,包括我们一家人住的地方,然后,我们全家人才能在省城大--会--师啊!”
晓东和晓斌听到这当然无话可说了,看来刚才是错怪老爸了。
晓东这时又问了一句:“那大概要多久啊?”
毛大年当然不敢说得太具体,只能含糊地说了句:“放心,应该不会太久的!”
田文芝这时走上前来对晓东晓斌说道:“好了,好了,听你爸的没错。你们俩先去做作业吧!”
待两孩子悻悻然地一边去做作业的时候,田文芝对毛大年面无表情地叹了句:“没想到这么快啊!”
田文芝这话有两重意思:一是指调令来得很快,这是她没想到的;二是指报到时间给得很紧,因为毛大年刚才说了,三天内即要前往省城报到。
“调令上没说是到哪个具体单位报到吗?”田文芝进而问道。
“没有。”毛大年郁闷地答道。
其实,这也是毛大年非常想知道的一个谜底。
上次和干部处胡处长谈话当中,毛大年就想探问一下,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因为道理很简单,既然干部处约谈领导不主动告诉你,那就意味着至少有以下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你的去向问题还未最终确定,因而暂且无从告诉你;另一种可能便是干部处胡处长自己也尚且不知道上面的安排。因而也无法告诉你。”
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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