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民虽生在城市,可既非根红苗正的堂堂工人家庭出身,更非权贵家庭的子弟。他父亲不过是个城市小手艺者,说直白点,就是个修鞋匠,而母亲主要是在街道饮食店打零工,间或帮人缝缝洗洗赚点小钱,其家庭经济状况应该说非常拮据。
可就在这么一个贫寒家庭里,一对苦逼兮兮的父母却生出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怎么看怎么得人喜。可男孩子长得好看与否并不要紧,关键是要聪明,有才气,而杨建民恰恰从小就表现出这方面的特质。
四岁不到的孩子,识字、写字一教就会。上幼儿园后不到一年,就会背上百首唐诗宋词,连教他的阿姨都不住地夸赞说:“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入读小学后,杨建民的出息表现更是颇为逮眼,大有一发而不可收之势。他不光读写能力在同龄孩子中无出其右,口头表达能力也显得超群拔萃。在学校举行的数次毛笔字书法大赛中,他竟连拔头筹。纵观他的整体表现,连老师们私下里都不得不叹其为‘神童’。
就这样,杨建民很快就当选为所在学校的‘红小兵团长’。这是当时小学生当中,学生所能获得的最高头衔。担任红小兵团长的杨建民最为嘚瑟的便是每天早晨,他要站在学校操场那高高的主席台上,对着全校所有年级上千名做早操的同学喊口令,兼领操。那种荣誉感和心理自豪感让小杨团长刚开始时差点没当场膨胀到爆棚。
而下面黑压压一大片对着小杨团长仰望的同学们也几乎也不把杨建民看成是他们的同学,而是老师,甚至就是校长的化身了。因为能站到操场主席台上的,平时除了校长或少数个别老师外,杨建民便属于学生中的独一位了。
从小学升入初中后,杨建民因为头上罩有小学期间便已荣配的闪耀光环,再加上本身具备的某些的确不同凡响的能力特质,甫一进长江中学,当班干部对他来说是再顺理成章的事不过。
说到这,便不得不扯出另一个关键人物,这个人乃是长江中学的校长左德恒老先生,因为杨建民在长江中学的成长经历与其有着莫大的关联。
左校长在长江中学校长的位置上一干差不多就20年。这种老字号的校长,且在同一所中学干这么久实为不多见。‘□□’初,左校长也曾受到些许冲击,但也就是被帖了几张大字报而已。
这期间,他一没遭免职,二没挨大会批小会斗,更没有被当成‘走资派’给直接揪出来,饱受人格侮辱和皮肉之苦。能在如此大的运动风浪中轻松过关,这恐怕与他平时上下左右各路人缘关系相处不错有莫大关系。
左校长做人的一贯原则就是‘左’的话可以多说,但过‘左’的行动要尽量少有,最好没有。尤其像其他很多学校出现的严重打压、乃至残酷迫害老师的恶劣情况在长江中学就不曾发生过。
但左校长从‘□□’初经历了那场虚惊之后,其为人处世之道多少还是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更‘宁左勿右’了。他觉得惟此才能‘明哲保身’,才能安然熬到退休。是啊,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屈指一算,他也就剩两年不到的时间便要和这校长宝座说声‘拜拜’了。
左校长是在一次全校性的大批判小分队展演中,发现杨建民这个人才的。那时,杨建民也就是个入学才半年多点的初一新生。左校长不愧眼光老辣,就那么短短几分钟的表演,左校长就从中看出杨建民身上好几样过人之处。
首先是这个同学年龄不大但却显得特别老练,完全不像个初登舞台的新同学;其次是该同学不仅嗓音洪亮,吐字清晰,而且抑扬顿挫,还有节奏感都把握得颇有分寸;最后一点最重要,那就是他们这个五人小分队在杨建民这个核心人物的带领下,精神面貌昂扬振作,语言动作配合默契,整个表演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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