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民没想到啊,这新来的龙校长对他不但没有丝毫袒护,相反倒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训了一通,这还不算,还要他当面向朱老师赔礼道歉。这不等于是抡起胳膊左右开弓打他脸吗?
他可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朱老师说了狠话的:你等着!这事没完!可等了半天,难道就为了让同学们等着继续看他的笑话吗?
那天下午放学后,杨建民是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当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家门的时候,他那空洞的眼神,苍白的脸色让父母不禁大吃一惊,这还是他们的儿子吗?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放学回家就成这样了?是犯病了,还是中邪了?
面对杨建民这种及其反常的状态,老两口吓得也不敢开口。他们既不敢随便询问缘由,更不敢贸然加以安慰。一家三口就像三个哑巴,又像三个机器人似的,在屋内做着机械的动作。一声不吭地吃饭,又一声不吭地洗洗上床睡觉,可冥冥中,老两口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午夜刚过,老两口突然被一声类似野狼发出的哀嚎惊醒。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那声嚎叫真的很可怕,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声音是从儿子那厢传过来的,老两口连衣服都没顾上披一件便急慌慌地冲了过去。
一进门便看见杨建民呆坐在床沿上,两眼通红又微微肿胀,仿佛是哭了好久。
杨母终于忍不住泣声问道:“儿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杨建民这时站起来,走到二老身边,轻轻扶着他们的肩膀,不无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吵醒你们了。”紧接着,眉头一展故作轻松道:“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去睡吧!”
大概也就在那声‘哀嚎’过后,杨建民已下定了转学的决心。这是他经过一整夜的思想斗争后得出的唯一脱困之道。尽管做出这种决定是很痛苦的,可一旦下了这个决心,他的心情仿佛不再沉重。他现在重点要考虑的是后面一个个程序性的操办环节了。
第二天,杨建民一早便来到龙校长办公室,一见面便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要求。
龙校长乍听楞了一下,不过也并不感到意外。对于杨建民这种自我意识特强,自我感觉特好的学生,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应属于十分正常的表现。
龙校长听完杨建民的要求之后,故作沉吟状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作为校长,我希望你还是多冷静思考一下。你在我们长江中学是校团委干部,更是市级优秀团干,你就一点不考虑你此番举动对学校,对你个人均会带来不利影响?另外,在我看来更重要的是,转学也并不一定是解决你思想问题的最佳方法。你不觉得?”
龙校长这番话实乃由衷之言,关键是杨建民未必能用心领悟,亦或即便有所领悟,也未必会因此立马修正自己的想法。
杨建民低着头,没吭声。他来之前对龙校长的反应有着种种预测,可他还是没想到龙校长的反应会是这一种。不过冷静一想,龙校长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转学不就是为了面子,不就是一种逃避吗?面子难道不该是哪里丢掉哪里捡回吗?
就在杨建民胡思乱想,犹豫不定时,龙校长接着又道:“当然,如果你真觉得只有转学才能维护你的团干形象,我也不好过分阻拦。强把你留下既对你不公,又显得我这个校长心胸不宽。没准,你换一个新环境,却获得一片更适合你发展的新天地呢?人生不就是在不断腾挪辗转中觅得机会,甚至创造辉煌的吗?”
瞧,龙校长这一反一正,一拉一推的话说得是何其巧妙。明明心中有意‘送瘟神’,可话却说得很漂亮很艺术,怎么听都不让人觉有任何薄情寡义的味道。看来,没几把刷子是混不上校长这个位子的。
杨建民终于转到了淮海中学,但并不顺利。原因很简单,他提供不了令人信服的‘转学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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