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来一发?不收你钱。”苹哥儿一边描写眼线一边道。
“是因为昨天的事?”许敬心里有些复杂,不由得问道:“你是在恨我吗?”。
“恨你?”苹哥儿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倚在墙上点燃一支烟,仰着头轻轻一吐,烟雾弥漫着缓缓扩散开来,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一只魔鬼,将她吞噬:“我有什么资格恨你?我七岁开始每天看着我妈跟别人做..爱,十岁跟着我爸吸d,十二岁看着他被砍死,你没有错,青青这样的女孩的确不应该交我这样的朋友。”
“无论如何,昨天是我误会你了,很抱歉。”许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道:“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你才这样的话,希望我的道歉能让你放弃现在的想法,你可以不像你母亲那样的。”
“要不然呢?”听到许敬的道歉,苹哥儿心中压抑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眶泛红了起来,最终却又化作一丝自嘲,道:“我这种城寨里长大的孩子自出生起便被全世界的人唾弃,谁见到了不是躲得远远的?除了做最下贱的,还能做什么?继续砍人然后被人砍死吗?”
苹哥儿两行泪水终是流了出来,打花了刚化好的妆容,或许,在她的心中,她更希望许敬出现在这里是冲她吆喝一句‘三百,今晚你归我了’,然后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做一个,在将来生一个不知道爹是谁的小流..氓、小,如此循环下去,才是城寨女孩的人生轨迹。
“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出生,但我们能选择我们的未来,不是么?”许敬道。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苹哥儿侧过头来,眼睛里荡起一丝涟漪,眸子里透着说不出来的复杂,看着许敬问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许敬的话听进去。
“我也曾经有过黑暗的日子,也曾在绝望里挣扎,我不能说你去抗争了就一定可以摆脱现在的境况,但是就这样认命的话,你真的愿意和你母亲一样么?”许敬有些恍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来,静静地说着,随后犹豫了片刻,又补充道:“而且,青青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下去。”
“青青。。。”苹哥儿喃喃了声,低头陷入思绪中,没有再说话。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可以来找我。”见她不再说话,许敬道了声,便转身而去。
当许敬的身影出了门,苹哥儿依旧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彷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许敬已经离去。过了好一会,只见她踩灭了烟头,擦了檫脸上的泪痕,直起身摘下头上的假发,狠狠往垃圾桶扔去,然后冲出门外,冲着即将消失在楼道尽头的许敬背影喊了声。
“喂,我可以去见青青吗?”
“带上那条手链,青青会很喜欢的。”许敬回过头来,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微微笑了笑,回道。
楼道另一边,苹哥儿眼脸又是溢出两行泪水,脸上却也挂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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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来时的巷子走着,许敬没有为聚在角落吸d的隐君子们再皱一丝眉头,连不远处那黑邦控制的制d工厂都能安然存在,那些隐君子们又算得了什么?
出了城寨,回望一眼如蚁巢般的城寨,密密麻麻的窗台上,有抽着大.烟的老人,有晾晒着衣服的,也有折着纸飞机的孩童。
稀稀疏疏的人群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巷子里,如同蚂蚁一般。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悲,也看不出喜,他们除了宿命带给他们的所有一切之外,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
生在城寨里,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钱,没有出路,他们的人生透着一种宿命的悲凉。
打上一辆车,回到公司,许敬没有回到剪辑室继续《海扁王》的剪辑工作,而是直奔办公室,拿出稿纸,‘沙沙沙’写下几个大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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