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福王府主仆欢庆的同时,内务府衙署里,陈鸿洲一言不发,他已经知道了昨晚皇城内发生的事情。
陈鸿洲瘫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怔怔出神。
抛开戍京营的四万大军在皇城外虎视眈眈不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禁军内部还会有人从背后捅他一刀,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自己作对?福王梁贤烨,不远万里从福州而来,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能获得那些老头子的支持。
所有的这一切,他都想不明白,太子虽说心智不全,但毕竟是储君,那些读四书五经的文官,就没有一点忠君爱国的骨气么?
按照大周律例,皇帝大葬之日,除却边疆要塞,中原各路诸侯必须赶至。到时候百官齐聚,诸侯林列,他梁贤烨难道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谋逆么?
而且,让他最不明白的是,若是福王真杀了陈茂,为何还迟迟不对自己下手。难道是福王念及先皇旧情,还不愿杀了自己?
可惜啊,自己服侍梁家这么久,到头来,却被一个突然冒出的福王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不行,这么多年了,已经忍到了这一步,决不甘心就此功亏一篑!
“梁贤烨,既然你执意要跟本司过不去,那便来个鱼死网破吧。”陈鸿洲两眼放出冷光,福王要是不对他下手,不如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
陈鸿洲当年离开司礼监进入内务府后,精心培养了一批武士,这群人被内务府私招,虽然日常身着内务府官袍,但并不是真正的太监,他们潜伏在内务府,除却陈鸿洲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先皇梁俊常实在太信任这位内务府总管了,只是简单地以为扩充内务府人手,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陈鸿洲的初衷,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是在皇城这是非之地,任何事情都不敢有十足的把握。
如今,陈鸿洲不得不用这最后的锦囊了。只要杀了梁贤烨,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阻挡他?
陈鸿洲来到衙署后院的内房里,只见一位绿袍太监正在文案上不知道写着什么东西。那绿袍太监皮肤细腻,脸上也看不出一点毛须的痕迹,旁人看去,根本分不出真假。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术,竟能让这些假太监掩人耳目,而且丝毫不能察觉。
“咳。”
那绿袍太监闻声,两眼望去,只见陈鸿洲面色肃然地看着他。于是他连忙起身,向陈公公行礼。
“亥坤,是时候了。”
那位名叫亥坤的太监,顿时心领神会。从皇城在风云迭起的开始,这些天他一直没有闲着,四处打探皇城中消息,只是昨日方宁泽兵变,倒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陈公公这时候来找他,除了刺杀福王,只怕不会再有其他的目的了。
“陈公公,今晚动手可好?只怕那福王府防卫森严,白日难以得手。”
“混账,等到晚上,你觉得梁贤烨还会给你我活路么?”陈鸿洲顿时大怒,自己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地方泄,算是被这亥坤撞上了。
“是。”亥坤咬了咬牙,不敢违背眼前这内务府总管的命令。他们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从进入内务府的那一刻起,就立誓要为陈公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算是到了这一时了吧。
……
福王府内,三位内阁大学士已回府,方宁泽也回到禁军营去了,虽说陈茂已是构不成威胁,但他还是担心禁军里陈茂的党羽再起事端,便请示福王先回去,至少要将宋钦以前的手下掌握住。
“殿下,而今陈茂已除,为何不下令将那内务府总管太监也一并抓了?”徐长平其实对这件事已踌躇了一整个早晨,他总觉得,那个狗贼陈鸿洲没有那么好对付,不抢先治他,只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梁贤烨一如既往地拿着他那紫砂茶杯,轻抿了一口,而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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