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府,是为了平衡内阁势力,于是司礼监慢慢被彻底架空,几乎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本质上,其实都只是皇帝对太监的任用,梁贤烨很早就对这个问题关注过,他一直认为任用太监参政,简直就是荒唐至极。内务府总管陈鸿洲,就是最好的例证。
“奴才在此,正是为了恭候各位大人入宫。”刘公公轻轻一笑,倒是真的一番朴实模样。
“把你的司礼监,带回去吧,今日天色极其反常,恐怕大雨将至,到时候百官祭灵难以进行,只留下康乐殿的诸要臣就行了。”梁贤烨说完,不再作停留,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刘公公看见一副鬼脸的马木公连忙跟上去,一阵苦笑,这个可怜的孩子,既然跟随福王,也算是得了一番造化吧。随后他又想了想福王对他说的话,不由得稍微颤了一下,那副语气,赤裸裸地透露着,福王殿下早已把自己当成了这皇宫的主子。
百官低头跪在青石广场上,默默不语,梁贤烨从广场中央径直穿行,红袍在阴风中飞舞,龙行虎步,掷地有声,确实不失皇子风范。
几位跪在后排的大臣,面面相觑,恶狠狠地盯着梁贤烨,不过他们,也并非无缘无故才这样。
整个皇城,自皇帝驾崩后,陷入了一段不算太长,但却极其让人惶惶不安的死寂期。先是禁军都尉陈茂带领禁军营封锁了皇城各个街区要道,而后内务府放出消息逆贼叶昭荣之子叶靖率戍京营杀回皇城,加之不久前半夜传来的战鼓声,几乎让皇城里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当然,还有很多事情,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对于寻常人家的老百姓来说,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只要皇城不被攻陷,能活着就够了。但是,对于深谙朝堂的百官来说,皇帝驾崩后,如果不出现任何意外,那才叫不正常。除了太祖皇帝相安无事地传位于其弟礼王,因为,太祖皇帝没有子嗣。
但是到了这位皇帝的时候,太子、五皇子、七皇子福王、八皇子和九皇子,一共五位皇子,其中成年皇子就有三位,若真能风平浪静,那还何来什么帝王家事这一说?
太子梁贤智心智不全,天下皆知,易太子在百官心中其实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情,无奈皇上实在仙逝的太急,没有颁布正式的诏书。
可这些事情,正是七皇子福王进京以后,才接二连三发生的,让人不加以猜测实在太难。朝堂之中的官员,大都心知肚明,只是更多人选择默不作声,少部分人心中愤愤不平罢了。
那几位窃窃私语的官员,就是这些人其中几个,然而,他们也只能说说,官职不低不高,影响力终究太小。
也许这些人自抱忠君之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对于要夺嫡篡位的梁贤烨来说,这是他最大的逆鳞!
梁贤烨行走在广场中央那道白玉石小径上,双目向前,眼角余光却覆盖住了整个广场上的文武百官,尽管黑漆漆的,但那几丝窃窃私语,随风而播,根本逃不过他的耳朵。
不过梁贤烨没有理会,反而带着一抹浅笑,很快便登上玉石阶,来到康乐殿正殿大门前。
阴风猎猎,电闪雷鸣,一场风暴,仿佛此刻聚集在了一起,肆无忌惮地在皇城上空咆哮,景象让人胆寒。
司礼监主司刘公公,在梁贤烨起身走后,从旁绕行,眼下也是到了康乐殿正门外。
“刘公公,劳烦你了。”梁贤烨微微一笑,望向刘公公。
“是,殿下。”刘公公压下了腰身,此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于是刘公公正了几下嗓子,一阵极其奸细而且带着几分沧桑的老太监声音,从康乐殿门外的高台上发出:
“奉太子旨意,今夜雷暴肆虐,恐有大雨,不宜行百官祭灵典,明日葬典之时,再行祭灵!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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