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跟日记、课本告别,再不舞文弄墨,因为看到它们我会心痛如割的。只是这个见证了我的所有悲欢离合的朋友,真的要与你告别,永不相见,我从内心深处有千万般不舍。你是我最知心的朋友,伤心了,我首先向你诉说;高兴了,我也第一个想到你,跟我一同分享。我们是相依相伴的朋友,又是无话不说的知己。我们从相识、相知到长相厮守,每一环节都水到渠成,简直是天作之合。没有猜忌、没有疑惑,甚至连一丝不快都从未发生过。勺子曾经碰过锅沿,牙齿曾经咬过舌头。而你,我最忠诚的朋友,我们从未红过脸。我明白,这都是由于你的无私、你的博爱、你的宽容。你曾经承载过我太多太多的坎坷,太多太多的忧郁,太多太多的无奈、烦恼和痛苦。你就像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接纳百川,把我的一切全装下,却没有丝毫抱怨。我也明白,失去了你,我今后的日子,将会成为无盐的菜肴,毫无味道;生活将会完全陷入灰色调之中。
搁笔的日记,纵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再说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此去经年,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生无处再言说心事,关闭心扉,就此搁笔,永不再碰日记。
“相见时难别亦难”,难舍难分难忘怀。忘却是对往事的背叛,想念是对未来的拒绝。我该何去何从?谁来给我指一条明路?家乡老哈河南岸的人们信佛教,相信每个人都有来生。这里有个风俗:人死后,由大儿子或小儿子手拿长木棍(或者长扁担),站在凳子上,面向西南方,给其指路。口中念念有词,大致内容是让各路牛鬼蛇神、阎王夜叉、孤魂野鬼、鬼魅魍魉等不要挡道,放过死者;神仙佛祖引路,带死者去极乐世界。
谁来引导引导我,也前往极乐世界,脱离苦海,摆脱烦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太可怕了。要不也有人先把我打死,放在一边,等哪一天有用了,再用拨魂仗将我拨醒!这期间我没知觉该多好;要不我就真的癫狂了,不知东南西北,不辨张三李四,不明仁义礼智信。不管其中哪一种状况出现,都省事了。再不用在意人们的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我心里也终于平衡了。相当于一命抵一命,我再不用自责、愧疚、悔恨了。
羞愧、恐惧、无奈无时无刻不蚕食着我,吞噬着我,让我不断产生逃避现实的幻想。明知想法幼稚、可笑、毫无意义,却矢志不改。我没像玉秀那样直接疯掉,却变相疯癫了。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承认现实。畏首畏尾,缩手缩脚。我就这样毫无质量地苟活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与长眠于地下的死人有何异,又与只知道吃喝等待宰割的猪羊有何异!没有存活的理由,没有生存的价值。
我彷徨、我呐喊、我疯狂、我……。我一会心如死灰,一会死灰复燃;一会奋臂振作,一会霜打草枯;一会激情万丈,一会意志皆无。我就这样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踽踽独行、郁郁寡欢。我完了。记得有位哲人曾说过:“悲哀莫过于心死。”我只剩下一副空皮囊了,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典型的行尸走ròu。
如果有一天,你走在路上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男子,他有可能是我;如果你在角落发现一个目光呆滞男人,他还有可能是我;如果你走进村子发现一户瓮牖绳枢之庐,它的主人还有可能是我;如果你走进村子发现一家断壁残垣之所,它的主人还有可能是我……
请原谅,这些都不是我预先之设计,而是现在还清醒时之预料。我不忍生活如此落魄不堪,可是我又左右不了我心。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也许可以用孟子的名言来解释:“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ìng,增益其所不能。”可是我不能,我承受不了之前的苦难,过程中的非难。我心难驾驭,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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