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4 章(第2/4页)  童氏百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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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说不出来,感觉也许死了会好受些。我xìng格也更加孤僻了,整天不想说一句话。我周围的人在我身旁说笑,令我心烦无比。他们的笑声似乎是一把把尖刀,直刺向我的心脏。我的血在汩汩流出。

    1980年6月9日星期一天气状况:晴

    农历四月二十五,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那一天,虚岁才四十五的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六人,去了另一个世界。父亲临终之前,我和弟弟小战都没在他身边。父亲清醒时嘱咐家里人:“千万别告诉在外上学的两个孩子,以免影响小星高考。”又嘱咐妈妈:“千万把几个孩子拉扯chéng rén,我对不起你,以前总和你打仗……”

    父亲不让我们经历那刻骨铭心的、撕心裂肺的诀别场面,担心那样会影响我高考。但是,邻居堂伯父去学校所在地的乡政府开会,还是顺便告诉我们,把我和弟弟捎了回来。他怕七月份我回县城参加考试时,回家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照样会影响我高考,可能还会更大。

    我们坐着绿伯父的绿色吉普车,快进村口时,我们小队的一群fù女正在路旁地里地里拔苗,好多人见伯父的车来了,都站起来张望。此时天yīn沉的更黑了,霎时狂风大作,铜钱大的雨点东一个、西一个,稀稀落落地砸下来,天地间一片昏暗。父亲的离世,使苍天悲泣,江河呜咽。从此,一个被村里老人们称作文曲星的那颗星陨落了。

    当天晚上,为父亲送行,我和小战哭得死去活来,哭得耳朵轰鸣,眼睛朦胧。村里前来观看的人多留下了同情的泪水。

    父亲的装殓棺具是由大队免费提供的。大队干部们感念父亲的才华以及突出贡献,又怜悯父亲走后,妈妈带着我们姐妹兄弟,孤儿寡母的,生活无依无靠,因此很关照。

    在家的几个孩子都还小,对为父亲送行之礼一无所知,一切事情都由堂哥帮忙。堂哥跑前跑后地料理父亲了的后事,堂嫂像儿媳fù一样行各种礼仪,尽着孝道。我们孤儿寡母无限感激。心灵无以慰藉,咋想咋窄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噼里啪啦落下来。客人们临走之前见如此,又是一番安慰,才一个个散去。

    关上门儿,孤儿寡母七人坐在炕上。谁都不说一句话。小妹还小,她只有十岁,还不完全懂得失去父亲的含义。只是一家人悲凉的气氛感染了她,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俨然一个懂事的大孩子。仰着脸望着大家,一会看看妈妈,一会观察观察我,目光来回移动,尽是渴望。可怜巴巴的,叫人产生无限怜爱。

    我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母亲人到中年,带着一群未成年的孩子,又只有一个(小军)帮她侍弄几亩地,其余全部读书,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用什么来读书?

    父亲在世时,夜里哪怕不关门不闭户,我们也丝毫不害怕进来贼什么的。如今,出去进来就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我明白了:这叫另一种害怕。一种孤独寂寞、无所依托的害怕。它啃噬着我们,围困着我们。

    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之前,二叔领着我们姐妹兄弟,给父亲圆坟。来到父亲坟前,我和小战趴在父亲坟上,嚎啕大哭。一黄土,永远地隔断了我们和父亲。从此,我们与父亲将永远yīn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这是一种怎样的悲痛哀伤啊!两个月前,我回县城体检完后回家看看,午睡时,父亲还坐在旁边,和母亲说:“这丫头又瘦了。”一个“这丫头”一词,令我怦然心动,潸然泪下。今天再次见到父亲,他已经永远孤独地长眠于地下了,我接受不了这种残酷的现实,大把大把地往下挠父亲坟上的土,恨不得将父亲扒出来,再看他一眼。

    我的二叔,他已经多年没有消息了,前几天也回来了,陪伴父亲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几天。老哥俩谈天说地,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那般亲切、和谐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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