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即用在学生身上。我们已经有三四年没买过一两棉花、一尺布了。棉衣里的棉花已经泛透晴,母亲就长时间坐在炕上择棉花,把拆洗棉衣出来的旧棉花通通伸动一遍,再重新絮上,工作简单而繁琐,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棉衣的里、面也都是补了又补。一家人节衣缩食,供几个小点的读书。
家里也时而出现不和谐的音符。小军媳fù可能感觉家里读书人太多,影响他们过日子,有分家另过的迹象,不过还没公开宣称。
1985年3月18日星期一天气状况:晴
昨天晚上,家里发生战争了。我们再次重温了战争的痛苦,过去那些苦难的画面还未从脑海中褪去,新的却已登场。可以想象我的心中有多痛!只是发动战争的主角已经换做小军。
今年的粮食被卖掉以后,钱却迟迟没有拿回来。外边有人说小军耍钱输掉了,有人说他们两口子把钱放起来了(即独吞)。咋说的都有,只有母亲我们不清楚真相,也无法知道。弟弟妹妹们的读书即将成为问题。
一个本家叔叔说了小军几句,恰好赶在小军酒后,他立即就恼了,抓起一只茶杯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本家叔叔的头上,只见一道口子正汩汩往外流血。大家吓坏了,赶紧把叔叔送往医院,缝了五针,幸亏是眼眉处,否则将来会是很长一道疤痕。而小军则样样不惭,没事人一般。事件的整个过程我都亲眼目睹了,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小军没救了。抽烟、酗酒、耍钱。任何人都说不到心里去,说浅了或一言不发,或一笑了之;说深了,就出现了上面的局面。大家无计可施,他可把一家人愁坏了。
1985年5月21日星期二天气状况:晴
小军和我们分家了,他们夫妻住西屋,其余人住东屋,厨房共用。大队干部已经答应给小军一块房身地,现在没条件,等过个一两年宽裕些,他就可以自建房搬出去了。
住对面屋的两家人,唯恐发生矛盾甚至冲撞。我们小心翼翼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继续艰苦奋斗,比之前更节俭。一切都为学生让路,时刻都为学生着想,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目标只有一个,把学生都供出去。目前最为紧要的就是:小战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小慧努力学习争取考上高中。我积极工作,用微薄的收入供学生食宿。母亲辛勤耕作家里十亩责任田,换取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及其学生的部分学费。目标明确了,大家齐心协力,朝着它奋力拼搏。
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年的耕种将计划不变,只有母亲一个劳力,也已经五十多岁了,种植太多的经济作物她一人顾及不过来,只能还是自留地一亩多地前半季席葱,后半季栽火烟。这样比种植农作物划算点,但是极其辛苦受累。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累得死去活来,受的累都不敢睁眼。
好在火烟是在暑假期间成熟,打烟(从火焰茎上把烟叶掰下来),再上到绳子上,再把绳子挂在烟架上晾晒。工序多,过程极为繁琐,劳动量极大。这还得说是雨水少的情况下。如果赶在涝年头雨水多那就更麻烦了。yīn天或者多云的晚上,母亲夜里睡觉都得睁只眼闭只眼,特别警觉,根本不敢熟睡。一夜出去看好几次,只要有下雨的迹象,就招呼几个大点的孩子起来,赶紧给烟架苫上苫布。假如突然来了大雨,就全家总动员,紧烟绳的,拿苫布的,苫烟架的,压烟架的,大家七手八脚,一片忙碌景象。运气好时不挨雨淋,运气坏时,会变成落汤鸡。其实被雨淋、耽误觉都是次要的,最担心的还是已经晾晒的差不多的烟被突然而至的雨淋了,又几天见不到太阳,很快就得变黑变质。这样的烟卖不上价,辛勤的劳动被打了折,太可惜了!
1985年8月18日星期日天气状况:晴
经过三年的拼搏,经过七月流火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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