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眼角晶莹,泪珠yù转,柔情万斛,注视个郎,难舍难分,终於两滴珍珠落在他的手背上,凄然道:“我知道,文哥信人,决不失盟於一个弱女子,席素雯虽恨不生为男儿身,得待巾栉,虽死无憾!……”
他急忙搀言道:“雯妹,何出此言?应该欢喜告别才是。”
她破涕为笑道:“妹子听话。文哥既有师命在身,想必要紧,既不便携带妹子同行,必有难言之隐,妹子决不会不近人情,为儿女情怀,累赘你。好吧!文哥,妹子在临安(今之杭州)灵隐寺附近一位至jiāo姐妹家等你,希望下月月圆之夜,如此良宵,同你泛舟西湖,领略名湖胜景……文哥,猪狗们虽不足虑,尽其在我,万一有不幸,请你为妹子报仇雪耻,请动身吧!千万别忘记西湖之约,一定要到啊……”
虽说英雄儿女,铁石心肠呢?她似感到强敌太多,寸步难行,随时有意外不幸,有个郎同行还好,自己一人,实在难料,不由有感於怀,柔肠寸断,又不能在个郎面前示弱,又不能坚持同行,芳心中又悲、又苦,竟泪落如雨,紧贴在他怀内。
他亦大为感动,愤然道:“雯妹!鼠辈何足道?好在此地离临安不远,愚兄送你到临安城后再告别,践后约如何?”
她拭泪道:“不知何故?文哥!妹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情?什么叫zuò ài?什么叫做愁滋味?现在才感到恨不得步步跟着你,永远不离开,多情自在伤离别,心中忍不住难受啊!”愤然挣脱他的怀抱,挥手道:“文哥!你有要紧事要赶路,请自便吧!相信猪狗们总不敢在人烟辐辏的江南大肆凶威,明目张胆的下手吧!妹子自奔临安好了!”
一颗流星,刷过半天,掠空飞泻千里,一闪而逝。附近村庄连接,犬吠相应,果是富饶江南之地,绝非盗贼横行之所。他俊脸微仰,目送落星消失天际,想起此行任务,少林会期迫急,武林最重信诺,自己身为天台首徒,决不能误期赴会,不但失信武林,且有玷师门名望,将为参与此次盛会的同道而笑,竟为了中途邂逅一个女人而耽误师命……
师命,武林信义,女色,三者取其轻重,他终於断然道:“雯妹,愚兄告罪走啦!希提高警觉,步步设防为要!”一声长啸,划破夜空,他终於掉首不顾,飞身驰走。
不料,他一路上发觉有人跟踪,且多投来鄙视的眼光。他起初很奇怪,以为鼠辈认错了人或因自己平时树敌太多,被探出自己此行行踪,想半路设伏阻击,艺高人胆大,一笑置之。
后来,越看越不对,便恨不得动手抓住一个质问一下。无奈一路所看到的江湖道虽一眼便可看出武功高低,别人不过怒视或冷笑而已,师门有戒,对方如非恶迹昭彰,不能随便伤人,平时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打不平乃侠门一般宗旨,决不能因对方不顺眼便动手呀!
这天,到了鄂、豫jiāo界的大别山和桐柏山要道,眼看前站便是信阳府,离嵩山不远了,一算日期,正可如期赶到赴会,心中大快。
大别、桐柏二山横亘鄂、豫之间,山高林密,形雄势险,驿道中穿,羊肠一线,岭下多短松,老干屈曲,根叶苍秀,夹以老竹深茅,除正午外,人行其中,多不见天日,清寂中有凄凉味,且大雨后多坠石坍崖,常泥泞载途,行径艰难,低洼处又多荒水污浊的沼泽,人畜如不小心,行经其上忽然下陷,转瞬为泥包没,喊救都来不及,所以山居人家甚少,更不宜高牧,不时还有宵小打闷棍之徒出没。
李文奇只知看山云出岫,片纨过峡,虽时近黄昏,行处正在山路最险的一段,昏黑如夜,还不以为意。
后觉凉风侵入,乌云遮空,疾奔如马,落叶萧萧,山雨yù来,即将变天,才大着急,暗忖:以自己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轻功脚程,本可在一更时分抵达信阳府,想不到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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