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纪念。”
“什么纪念?”
“曾经活着的纪念。”河崎有点嫌麻烦似地说完,自己先笑了。
“你是在装短命短命好引人同情吗?”
“如果我说我可能会死,你会对我好一点吗?”
“等你死期近了再告诉我吧。”
河崎说如果我们愿意一起等他同伴出现,就开车送我们回去,我拒绝了。他这份美意其实是一种困扰。
我和多吉正打算前往公车站,河崎像是突然想起似地“喂。”了一声叫住我们,回头望向动物园,河崎问道:“刚才那两个小朋友,不知道成功了没呢?”
我支吾了起来,最后回他一句:“要是成功就不得了了。”
【现在 8】
犯罪者会重回现场。果不其然正是如此。前人的说法一定有它的根据,统计学上的、或是科学上的根据。
尾端圆滚滚带来的彩券,以及从房间消失的教科书,两者都不是大事件,却已经足以让我陷入混乱了。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河崎已经出门去了。我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里明明是我自己的房间,我却感到不自在与不安,如坐针毡。
如果现在这个瞬间,有个手持诡异水晶球的女人出现在玄关,告诉我:“这个房间被诅咒了,才会老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我或许会二话不说,全盘相信了,不管是神壶还是符咒,只要价钱付得起,搞不好我都会买下来。
我想,再继续待在房里发呆也不可能得到解答的,而且现在是下午三点,要睡觉又太早。
我开始在意起书店的事。想到昨天自己的行动,我害怕得要命。外头还很明亮,但不算晴朗,头顶上方是一片rǔ白色的天空。
那家书店现在怎么了?我们的事被查出了多少?喂喂喂,你该不会在想重回现场吧?心中的另一个我讶异地忠告自己。再次回到昨天犯案的地方?你该不是疯了吧?而且,书店可能已经挤满了制服警察和刑警,根本进不去店里呀。
可是……。我驳回自己的说法。昨天我只是待在书店外面而已啊。只要装成一般客人走进去,不会有问题吧?要是警察已经封锁现场,我就站在远处看看情况,顺便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就得了。
而且,我们昨晚做的事充其量只是比较夸张的偷窃罢了,就算最糟糕状况被警察盘问,我只要说明自己是被河崎拖下水的,我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就没事了吧。
我想得很天真。或许大部分的犯罪者都有这种天真的心态,才会再次造访现场。
我怕再拖下去自己的决心会动摇,没换衣服就这么跑出房间,直奔公车站。
平缓延续的上坡道,长得足够让我的意志力顿挫。公车恰好在这个时机到站,我奋力抵抗似地冲上前,跳进公车里。
可能是碰上高中生放学的时间,车内很挤,我被聊着流行乐团新歌的制服男学生们包挟着,在车上摇晃了将近二十分钟。
我在可能是最接近书店的公车站下车后,徘徊五分钟左右,找到了书店。公车站旁边就有地图,我是靠着它找到书店的。
和我的预测相反,书店正开门营业中。既没有警察巡逻,也没有拉起禁止进入的封锁线。
我穿过自动门,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窜过全身,然而门的内侧并没有警察埋伏蹲着。
店内很安静,广播漫不经心地播放着。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没有书架倒下,也没有灯管破掉,我忍不住怀疑我和河崎真的抢了这家店吗?
正面是收银台。
店的四个角落设有几个防盗用的圆镜,却没装监视录影机。昨晚河崎的身影就映在这些镜子里吗?我想像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