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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笑越开越大,王金山觉得坐在这里很尴尬,满院子的客人多是前辈,再说臧玉河想陪大家也没个地方坐。正好是下台阶的时候,王金山拍拍藏大槐的肩膀借机告辞了。
藏大槐留下继续喝酒吃菜。客人们见王金山走了,把藏大槐看作自家人,喝酒、吃菜、说个黄的段子,毫不拘束。于是小小的白家小院更热闹起来。
王金山一路上思索:他和方圆不过是单位的同事,最多算要好的兄妹关系。然而,乡亲们总喜欢把他俩撮合在一起,说出一些可能,甚至出格的玩笑。不管怎么说,他和汉向阳之间,和汉子麟之间,早应该过去问候,何况汉子麟亲自到学校对他下了通知。现在才离开白家去汉家,这汉家那么多叔伯、兄弟还能绕了我?汉子麟还能绕了我。然而,汉向前、汉向来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啊!能进城读书的可不多。在这样的升学喜宴上,汉家又能对我如何?
王金山思前想后到汉家去,进了门槛站住了。只见正屋的八仙桌子上摆上了酒菜,汉向阳坐在下面,汉子麟端坐在正位的右侧,正位的左侧坐着蒙飞虎,正位空着,一把高椅给过世的汉老爷留着。汉老爷和王金山的爷爷王敬诚合成“汉王”,是当年御龙河一代被众人推崇的儒家学派的重要人物。这位子非常讲究,只有等像王敬诚一样受人尊敬的贵宾。当然新上门的女婿也有这个资格坐在那里。
以往王金山见到汉子麟,汉子麟都是手里拿着一条蛇耍着,给人一种畏惧的紧张,今日却不同,对王金山和颜悦色说:“请坐上面。”汉子麟让王金山的坐位恰恰是那个正位。
王金山想自己一不是贵宾,连蒙飞虎都不能坐;二自己不是汉家新上门的女婿,他和方圆的关系都是谣传,王金山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承认那个关系。这个姑且不论,就算是汉向前、汉向来的恩师,这位子非王金山莫属。
“既然汉老前辈提起我的爷爷,那位子我更不能坐了。”王金山坚持把这个位子留给过世的汉老爷,以表示对前辈的敬仰与尊重。
“你现在是大槐镇农民的功臣,是御龙河当代的先生啊!”汉子麟让着王金山。
王金山依然拒绝,蒙飞虎和汉向阳也帮着汉子麟劝。王金山推辞不过退让一位紧挨着汉子麟坐下,王金山感受到汉子麟的呼吸,看看汉向阳在下面坐着,自己如坐针毡啊!
他正在乱想,突然听到汉子麟说:“王校长!本来请藏大槐老师一起来的,他可能在白云鹤家忙着呢,所以把你请来。”那声音初听起来让耳朵发麻,分析起来却是软软的,甜甜的。
“我知道早该上这里来。还是来晚了。”王金山慢慢地就放松了许多,给各位倒水。
“向阳!哪能让王校长倒水啊?”汉子麟向汉向阳递个眼色。
“我在您老和蒙书记、汉副书记面前,我年龄最小,就该我倒水!”王金山望着汉子麟,手里紧握着水壶。
“今天没有辈分,没有长幼。校长就是这儿的贵宾!据说,您的先辈王宝训和爷爷、父亲在的时候,我们汉家随叫随到。可你这校长不易请啊!”汉子麟看王金山说,“你作为学校一校之长,能替汉家培养出汉向来、汉向前这样的高材生,就凭这个您是座上宾。怎好意思让您倒水啊?”
一个茶壶悬在桌子上,既不能往下倒水,又不能缩回去,王金山淌激汗了。
“其实不请,王校长正要来。爹,你想想,王校长和白云鹤、藏大槐什么关系,白云南考了中专,他应该留在白家吧。”方圆过来要过王金山手里的茶壶给在座的倒水,也就帮着王金山解了围。
“看来,白家的脸比我大。”汉子麟说。
王金山说:“不是那意思。我和藏白两家是重要亲戚。来晚了,请多包含。”
汉子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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