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兴事儿,不妨说给大家听听?”
他的心思还飘在九霄云外,并未听见宣统帝的问话。所以,他的身子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两片唇紧紧贴合在一起,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大臣,朝中二品大员,吏部尚书吕大人,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的道:“李相,皇上问您话呢,你怎么出起神来了?”
他一哆嗦,冷汗顺着帽缝就流了下来。他急忙拘礼,赔个不是。又将头深深垂下去,语气恭谨的问道:“皇上,臣刚才没听到。”
他自认为官这些年,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态过。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朝堂上的百官,纷纷朝他看去,有的深含担忧,有的不怀好意,还有的幸灾乐祸。
倒比针扎还难受。
宣统帝见他这般,颇有些吃惊。但他眼下并不动怒,只将先前问起的话又问了一遍,心底却犯起了心思。
“臣……臣刚才想七皇子到底冤屈马上就要洗清。您父子之情,能重修旧好。臣心里高兴。”李相搜刮着肚中所有的词藻,小心翼翼的说着。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他这么说,群臣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跪下,急急忙忙响应道。
“眼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宣统帝的目光轻轻扫过刘允的脸,又道:“仔细等那太监来了再说。”
这一句话,凉彻骨,寒入髓。刘允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他越来越怀疑自己到底是否是他的亲生骨ròu。
很快,那太监被五花大绑带进了大殿。
宣统帝眯起眼睛,打量着这那小太监,只见他长着白净的一张脸,脸盘极小。一双乌黑的眼睛,看起来贼溜溜。周身上下,透着一股柔媚而yīn沉的气质。
谁也无法将他与构陷皇子这件大事,联系在一起。
“你叫什么,原先在哪当差?”宣统帝蹙着眉心,沉声问道。
李相屏住了呼吸,也抬眸去看那小太监。
只见那小太监将头深埋着,半个身子都伏在地上,到底不肯说半句话。
“他见到父皇仍是这般不惧不畏,想必见过大世面。”刘紫苏的眸光渐渐转冷,看一眼大殿之上站着的黄公公,猜测道:“说不定是内务府的人。”
“黄敬,你可识得他?”
“容奴才凑近了瞧瞧。”黄敬答应着,急忙跑去了那小太监所跪之处,卯足了劲儿,用力将他的头一把托起来,仔细辨认之后,笃定道:“回皇上,不是内务府的人,奴才从未见过他。”
李相跟着舒了一口气,他自然不会找内务府的太监。太扎眼的太监,太容易暴露。反而是这些不起眼的面生的,才不会引人注意。
“那信谁给你的?”宣统帝的语气,远比先前重的多。他还从未见过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藐视皇威。
他早打定主意,不管那太监今天招与不招,都是死路一条。
“还不快说。皇上的命令,你也胆敢违抗。”刘紫苏愤愤地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
然而,那太监仍旧不松口。
见那太监守口如瓶,视死如归。李相便猜出来,肯定是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他们手上。所以,他才不惜以死明志。
李相心里涌起一阵窃喜,瞬间又变得跟昔日一般,胸有成竹,稳若磐石。
他侧过身,状似不经意地,轻轻碰了碰京兆府尹王大人的胳膊。
王大人一贯狡猾如兔,立时心灵神会。他忽然开口,故作诧异的问了一句:“他莫非被人下了哑yào?”
“哑yào?”宣统帝皱着眉头看他。
王大人点着头,徐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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