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呆坐在车厢中,透过车窗,望着锦州,那个青砖绿瓦,十几米高的城墙,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眼底。但她还是朝着那个方向,不肯转头。
她坐在一个十分软榻上,榻头雕着精致的牡丹,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木桌,车子行走的十分安稳,方桌上的水果没有一丝抖动,旁边的人伸着修长的手指,为她削着手中的苹果。
那个削苹果的人轻轻叹了口气,把那同样雕花儿的水果刀放到了桌子上,咬了一口苹果,苹果汁多,溅到了她的脸上,她觉得凉丝丝的,那个人又砸吧砸吧嘴:“阿衿,你就别伤心了,魏屴还能吃的了亏?”然后把啃了一口的苹果举到衿尤面前,晃了晃。
当他收到从锦州捎来的密信时,看到衿尤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独自晕倒在那个老婆婆的家,昏睡几天,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木讷,不言语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在魏屴大婚时,差点冲动,他才知道,她那天出去见了魏屴。她将魏屴的所有事情都知道了。
待见了衿尤,看到她那个丢了魂儿的样子,齐子罗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还一直逗衿尤,最后实在没法子了,泄了气,却听到她第一句就是,带我回家。
衿尤听到了齐子罗的话,慢慢的转过了头,扯着他那深蓝色丝绸袖子扔到了一边。
齐子罗见衿尤仍不搭理他,他继续啃着手中的那个从凤鸣山特意摘来的苹果,环顾四周的空间,拍了拍车顶的雕着奇珍异兽的木板。
“砰、砰、砰”
“阿衿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我现在的心跳,十分紧张。”语气轻轻快快的,又趴在衿尤面前。
衿尤抬起眼皮,眼前那个人直接到在了自己的腿上,还是那个不羁的样子,细长的眼睛期待的看着衿尤。衿尤张了张嘴,开口道:
“锦州的盐是不是有问题?”
齐子罗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拉着桌子的一角,借着力支起了身子,将剩下的半个苹果规规矩矩的放在了桌子上,衿尤看了他好长时间,他才点了点头。
“齐国的赋税是不是哥哥搞得鬼?”她的声音明明白白,慢条斯理的,但是听不出来一点儿语气,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什么样子。
齐子罗顿了一下,又点点头。
“嗯……”
衿尤不在看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眼神渐渐磨灭了一些精光。
“若是以后我们兵戈相见,你会不会杀了我?”因为百姓,因为国家,因为亲人,你会不会杀了我?衿尤目视着前方因为车子的轻微颠簸而漂浮的刺绣暗红色的帘子,问。
齐子罗怔了一下,手紧握着那只钱袋,手指肚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听她没有任何情感的语气,齐子罗的心似乎掉到了悬崖边。
“永远不会。”他咬着牙,挤出来几个字。他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轻轻笑了一声,笑的是如此凄凉,又如此无奈。他扭头不解的看着仍一脸冷清的她,看到她缓缓张口:
“你看那车帘,在这个车上,还能有个作用,但是把它单单的扔到一边,它就只是块破布。齐子罗,我们也一样,若是我们不是现在这个地位,我们可能担心的就是今天粮食够不够吃,衣服够不够穿,还有什么时候能赚够了钱养活自己。也许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责任,也没有那么多烦恼。可是现在,我们两个实在没有一点儿在一起的理由。”
齐子罗深吸了口气,与她并排坐着,一起盯着前面。
“那你会杀了我吗?”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拼了命的保护你。”
齐子罗听的不太真切,总觉得脑袋一阵轰鸣。那几日回邺城,一是因为退婚的事情,却被齐元和齐帝死死的压着这桩婚事,无论怎么出对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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