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在这里的人,若是想要治死于她,又为何不直接一刀杀了她干脆?若是她一个人,早就任着自己无水无食,自绝而死,但,她又岂只是一个人呢?
她下山后不久,已知道自己腹中有了公子的骨ròu。
所以,她害怕云清摸出端倪,更对她口中所谓的礼仪廉耻无地自容。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太不受她的控制。
她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与他浓情蜜意难以自持以致失了贞洁,他会真心想要娶个如此平凡的村fù为妻么?他们做好决定以后,他毫不犹豫地说要回家jiāo代一切,难道是真的想要急着迎她进门,真的会马上就回来娶她么?
那公子姓什名谁?家在何处?家中以何居事?有无兄弟姐妹?可曾有妻迎妾?
云清问得对极了,她真聪明,但为何她与公子相处这么久,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曾知道?
他真的爱她?还是只是一时儿戏,得手后逃之夭夭?
但他的一切,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那些情不自禁说出口又害羞否认的告白……难道,都是假的么?
为何这段邂逅的情缘没有像它的开始那样圆满美丽,两个相爱的人在月老红线的两头,牵得却不是同一条姻缘的红线?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姐姐,爹爹,公子,为什么你们没有来找我,是你们没有意识到我失踪了?还是你们已经在满山着急地找了?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片刻的幸福,要用如此惨痛的经历去换?
腹中的孩儿,才是最无辜的。它还没有出生,还不会叫娘,还不会对着她呀呀学语,她怎能向这无眼的上苍一样,漠视另一条生命?
终于,身体发肤的痛盖过了内心的痛,她从来没有这样饿过,饿得前胸后背贴在一起,饿得内脏都似乎要相互蚕食,饿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她开始了最原始的本能意志求生。
洞中无水,她便用衣巾沾湿洞壁,再拧出湿衣巾中的水来解渴;没有粮食,她便四处在青苔杂草中找野果,捉野虫,万幸的是,她在怀中找到了一个火折子,在潮湿的山洞里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生起了一堆微小的火,但她不敢将火点得太大,怕洞中的干草烧绝。
她忘了自己吃过什么,蛇,虫,鼠,蚁,那些她以前决不敢去多看一眼的东西,现在都成了她的美味珍馐,原来一个人为了生存,是真的会变得残忍,变得麻木不仁。
唯一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微隆起来,有时候她捂着耳朵不听外面鬼哭儿狼嚎的山中怪音,几乎能听到腹中传来的另一个心跳,那么微弱,却又那样不息,似乎这生命比她还要坚强,还有求生的意志。它似乎还在nǎi声nǎi细地呼唤着她,一口一声的“娘”。
它是男是女?会长得像谁呢?最好是样貌像他,那么一张漂亮得让人无法拒绝的脸,xìng格最好一半一半,像他太多,会暴躁任xìng,像她太多,又会软弱无主。
孩子,最要紧的,是你要坚强,要健康。而她除了怀有它,任何母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给不了它温饱,给不了它片瓦遮头,孩子,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坚强,还可以这样期待降世。等你长大后,娘要教你读书写字,许你满腹经纶,策你救贫扶弱……
她将她一生最美好的未来都想像在了这腹中的孩子身上,而她的泪,也在同一时间的流干了。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或许公子也急着满世界的找她,他一定气坏了,说不定还焚了原上的房子……说不定,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富丽堂皇的家中享福,置她的生死于度外……
那,到底是哪种样子,才是她云淡想要的?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她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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