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墨槽里,又有一颗弹了出来,好像黑珍珠弹上落下,叮咚,叮咚,在安静的屋子里哼着孤独的曲。
他不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女人却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她的长发尖利地竖了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头发向后扯去,整个身子被头发一起带着被拉扯到□□,仿佛被一双无形手按在了墙上。
秦正上前几步你怎么了?!
女人瞪大的眼睛转动着,神兮兮地听着什么。她的嘴角突然裂出了笑
这时赵三已恢复了些力气,他趁秦正只顾上前探查女人,一掌打在他身后,秦正腹背受敌,被这突出其来的一掌振飞到了床角
正在同时,赵三上前,一把一把掐住女人的喉咙,用尽全力
赵侍!
女人的眼睛仍然瞪着,原本要笑出来的表情凝固了,慢慢升起的惊讶也凝固了,喉间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见血封喉。
出完这杀招,赵三也再无其他力气,无力地坐在了床边,看着鲜红的血自那指洞点温柔淌出,带走温热,带走生命,带走所有的牵挂与等待。
秦正直愣愣地盯着女人瞬间消失的生命。
赵三无声地笑了,得意地擦去血染的手指他突然怒不可遏,手背上不知何时被贱fù的发割出一一条血痕贱人!
他神经质地抖了抖嘴唇,脑间突然划过一个念头,如今自己伤重,切不可招摇。他抓起身边一捆金线,用尽全力地勒住女人的脖子
赵侍,你这个疯子!
秦正费力站了起来,用力拉开了赵三。只是女人原本美好的喉咙被血淋淋地勒开了,只是这消逝的红颜再也没有生命的流动,血液轻而慢地溢出来,只有那一抹。
赵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得意过,他杀了一直以为不可能的人,还令一个一直看不起他的王孙贵胄奈何不了。
秦正看着女人的脸,手碰在她冰冷乌滑的青丝上,表情哀伤异常。
她其实并不讨厌,她只是用错了语言,也用错了方式,如果还有以后,他们可以消除误解重新再来,可是没有以后了,她的生命被残忍地切断了,她生前如此爱美,死后面目全非。
她死了,正如二十几年前,那红颜薄命的母亲,她死的时候那么美,泪痣楚楚可怜,上扬的嘴角总在笑。他每杀一个人,眼前都会晃过母亲的脸,有时候他总在想,如果她还能重生,只要她一句话,他可以立刻放下杀人之簪,哪怕放弃自由,回到宫墙长伴她膝下但是她回不来了,所以他手中的屠刀,也不会再放下了。
赵三理解秦正的软肋,他为母仇拿起屠刀,变成了一个无情的杀手。就像他一样,他本来也只是个平凡的人,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已成为一个不见天日的人。
为了如此心眼的女人,值得么?
秦正没有回答。
秦正紧闭着唇夺门而出,所有爱他的,与他所爱的人,都慢慢离去了。
赵三在屋中调顺了气息,也起身走出了房间他目光扫到掉在地上的砚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何这个女人突然收了攻势,到底发生了什么?
杂乱的屋子静谥诡异,厅中的瓶里鲜花盛放,房内的一股红色温柔无声地爬下床。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轻轻推门进来了,他拿起瓶中的鲜花,放在鼻边轻轻闻着,玉般的脸庞微笑着,穿过小厅,闪过散在地上的杂物,站在床前,静静看着,在他眼前的仿佛不是yīn森的死亡,而是美丽的花开。
女人空洞地瞪大着眼睛,似笑,似哭,只是她再也看不见这个她梦寐以见的男人。
男人将花轻轻放在女人身边,鲜花衬着女人的脸,再也无法相得映彰。手掌带过,乌黑的头发升起,轻轻飘落在喉间扭曲的伤口上,慢慢包裹着,好像要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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