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的共有七个,都是壮健汉子。内中有叁个年约二十多岁的,每人手中提一条扁担;围上前来答道:“你还装佯吗?就是追这偷小夜的贼!”旋说旋举扁担打来。向乐山见来的都像是安分的农夫;看他们拿扁担的手法,就知道没一个是会把势的人。若动手将他们打伤了,也太觉可怜,并且这偷裤子的事,算是自己无礼;怎好偷了人家的东西,再把人打伤咧?见叁人的扁担打来,连忙让开说道:“你们看错了人麽?我何时偷了你们甚麽小夜?这做贼的事,不好是这麽胡乱赖人的!你们知道麽?”
後面四个也围拢来,争??说道:“你还要赖”我们亲眼见你偷的;你再想赖到那里去?“向乐山袒开两手道:“我仅有一把伞在手里;偷了你们的小衣,搁在甚麽地方呢?我就只有一身衣裤在身上;难道我光??腿,来偷你家的小衣不成?如果你们在我身上,搜得出两条小衣,就算是我偷了你们的!”
一个人指??向乐山的裤脚道:“我家失的是女小衣。你自己低头看看,钉了这麽宽的阑干,你还要赖吗?”向乐山低头一看果是反穿了一条女裤,七个人不由分说,一拥上前,将向乐山拿住。
向乐山若肯动手打他们,莫说这七个人,便是七十个,也莫想能将向乐山拿住,七人拿??向乐山,并不带回那茅屋。有一个年老些儿的说道:“这个小贼,不是本地方口音,是一个外路贼。须送到公所里,请众绅士来办。”
向乐山问道:“你们这里,有些甚麽大绅士?”
那年老些儿的人道:“你问这做甚麽?你又想去偷他们的东西吗?”向乐山笑了一笑,也不往下问了。
叁个年轻人,一人牵住向乐山的辫丝线道:“你们看这小贼,倒有一绺这麽讲究的辫线!”
分捉了手膀的二人道:“知道是偷谁的呢?做小贼的人,那里买得起这般讲究的辫线?”後面的四人催??走道:“不要说闲话了!快送到公所里,jiāo给保正。我们好回来打禾,为他一个小贼,耽搁我们的正工夫,人不合算!”七人遂拥??向乐山急走。
不一会,走到一所小小的房屋门口。向乐山看那门上挂了一块木牌,士写??“五都叁甲公所”六个大字。进门一个石砌丹墀,阶基百接一个大厅;两旁分排??许多椅榜,大概是乡绅们,有事开会时生的。塘基上两根硗柱,有水桶粗细。亡人将向乐山的辫子,用麻绳穿了,拴在硗柱土;两手也反缚??。
向乐山听凭他们处置,只是笑嘻咭的。见已捆缚停当了,方向七人说道:“看你们这地方,有些甚麽大绅士?要叫来的,就快生去叫来!我还有事去,不能在这里久等。”七人听了这些话,个个都鼻孔里冷笑,也没人回答。留叁个年轻的看守;那四人说是去告知保正,一同出大门去了。
向乐山问叁人道:“这里有??罗新冀,你们知道麽?”
罢??牵辫子的那人笑道:“你也想转罗老爷家里的念头麽?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呢!我说给你听罢:我们都是罗老爷家里的佃户;像你这样的小夥于,也想去偷他老人家的东西,算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去找死!”
向乐山故意问道:“这是甚麽道理呢?他家的东西就没人敢去偷吗?”
那人又把鼻孔哼了一声道:“你只叁只手、一颗脑袋,差得远!要偷他老人家的东西,非有叁颗头、六条臂膊;没有长??叁头六臂的,休要去送死。”
向乐山笑道:“罗新冀不是已有六十七八岁了吗?快要死的人,还能拿得住贼麽?”
那人把脸一扬,做出不愿意答白的神气,这一个指??向乐山的脸道:“莫说你这一个拳头般大的小贼,不在他老人家眼里;那年他老人家才搬到这里来住家的时候,因台来了几十鞘银两,轰动了鹅绒寨一班大盗,四五十人打齐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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