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叮嘱:“今国务甚多,边庭烽火未熄,虽亲王纳妃也不宜铺张,我看除了在京皇亲,外镇之人就不必召他们来观礼了。”
“是。”武承嗣领了圣训却不离开,“还有件事臣有些难以启齿,但职责所在又不得不言。近来常乐公主拜访宗亲、结jiāo朝中权贵,往来馈赠甚是频繁。这似乎……有点儿不妥吧。”
李治本来无精打采,但听他突然说起自己的姑母兼亲家,也有些挂怀:“你想说什么?有何不妥?”
“臣放胆直言,请陛下赎罪。”武承嗣先礼后兵,“今外间传言,陛下与东宫不睦,而常乐公主身为英王妃之母,此时结jiāo朝臣、往来馈赠,只恐有非分之想吧?”
“原来如此!”媚娘竟贼喊捉贼,“难怪朝中议论纷纷,传言太子失宠,乃是有人蓄意挑拨两宫。”
李治却半信半疑打压东宫出于己意,焉是常乐挑拨?但常乐感太子见疏,有为婿谋嫡之心亦未可知。毕竟哲儿若为太子,她女儿则是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啊!
“再者臣还风闻,英王妃品xìng张扬,又因多年无子而xìng妒,英王私幸婢女,被她闻知必鞭笞其婢,还听说……”武承嗣说到此处故意压低声音,“臣亦不知真假,听说有怀孕之婢遭鞭笞流产。”
李治闻常乐公主之事还半信半疑,但一听此言眉毛却竖起来当初李贤与李哲同年成婚,虽然太子妃房氏也无所出,但东宫侍妾至今已诞育三位皇孙,而李哲这边一个孩子都没有,难道不是赵氏依仗公主之势跋扈欺凌所致?
媚娘见李治变色,忙道:“此虽传言,关乎皇家骨血,不可不慎。来日我召赵氏入宫,责以颜色,去其骄纵妒悍之心。至于公主……”她握住李治的手,“无论公主是否有为婿谋嫡之心,毕竟孩子们君臣名分已定,你就把公主夫fù迁往外任吧,至少能避一避嫌隙。”
“唉!”李治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媚娘此举一石三鸟首先,君臣父子之隙如今已非秘密,宰相群臣恐怕早已疑她作祟,或向李治进言,如今拿常乐公主当替罪羊,先抵挡一时;再者,李哲的婚事她原本就不满意,日后若废李贤,则李哲必为储君,常乐公主本就是宗室,若再成太子妃之母,权势甚大难以对付,当早除之;第三,此举贼喊捉贼,以维护东宫为辞,正可离间二子,使李哲衔恨兄长。然而做到这三点媚娘还不罢休,又意味深长地瞪了武承嗣一眼……
武承嗣会意,立刻堆笑进言:“防患未然,总是好事。但陛下也无需多虑,太子与宗室诸王甚是亲睦,非旁人所能离间。当初陛下召诸王入京团聚,太子与诸王盘桓甚久,尤其曹、蒋二王,至今书信往来不绝,曹王僚属入朝必至东宫拜谒,太子也常赠礼物与蒋王。感情融洽得很啊!”他装模作样似为太子美言,实则用心歹dú大唐开国以来哪场yīn谋少了宗室亲王?昔日李承乾之叛就曾勾结汉王元昌,高阳一案事连荆王元景。而今太宗诸子除李治外在世者仅三人,其中李贞、李慎颇有贤名,唯最小的李明为人桀骜,曾因杖杀属下被李治斥责;而蒋王李炜更是敏感人物,当初他父李恽便是疑似有谋反事,被属下告发而惶遽自尽!
说完这一套话,武承嗣辞驾而去。李治的怒火却再度被引燃,比之先前更炽烈:“这孩子究竟想干什么?朝臣宰相听他的,文人学士笼络了一堆,连宗室诸王也不放过。若真是善类也罢了,跟十四弟还有李炜这些不懂好歹的人厮混有什么好?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我就不信了,我灭不了新罗、征服不了吐蕃,难道连儿子还管不住?现在就把他叫来!”
媚娘心中甚喜,却还在为李贤说好话:“算啦算啦!好歹他也是太子,在朝廷里面子大得很,岂能呼来唤去?孩子嘛,还是要教育,你跟他喊、跟他闹又能解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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