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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防白俄女,你俩差着年龄,小心她骗走你养老钱。”盯着白俄女眼睛说的,有警告意味。这是他为郑山傲唯一能做的事了,之后,或许便此生绝缘。

    白俄女会说几句辛文礼貌语,目光炯炯直视陈识,瞳孔湖蓝色,漂亮得如教堂正午时分的彩绘玻璃,不知有没有昕懂。

    郑山傲转头看她,父亲看女儿的惬意,缓了一下神,领悟陈识的用意:“她从小受穷,当然会很自私。但男人的钱,不就是让女人骗的么?”

    陈识一愣,随即一笑。与其瞩望于主义、宪法、佛道,不如瞩望于小孩和fù女。

    郑山傲迎着一笑,笑容收敛后,是一张老江湖的审慎嘴脸:“别想扬名,回广州吧。如果好心,带你徒弟走。”

    【六】

    耿良辰坐在书摊前,看着糟乱的街面。昨天,他做了件缺德事。

    他的牙,长牢了些,白日犯困的老人病仍没去。昨日正午,托茶汤姑娘看书摊,回去午睡,却没回关家,去了西水凹。

    师父是南方人,只知螃蟹是河里捞的,哪知道上等螃蟹是田里捉的。西水凹有片高粱地,高梁熟时,螃蟹成批上岸,一棵高梁秆上能挂四五只。

    西水凹螃蟹肥实,水里岸上都得好。耿良辰买了八十只。

    师父家在南泥沽,去时师父不在,师娘在屋里睡觉。天津人一般不睡烧火的土炕,用箱子、床板搭成土炕形的木炕。能并排睡五六人才称“炕”,白天摆上桌子,吃饭、做活都在炕面,所以要采光好,都是贴窗而建。

    窗高两尺,上格一尺五,蒙半透光的高丽纸,下格五寸,镶玻璃——是割来的旧玻璃,到底师父从哪儿割来的,倒闭店铺的旧窗?洋人丢弃的酒柜?酒柜有玻璃门。

    她的脸,在这块玻璃里装得满满。

    耿良辰落荒而逃。八十只螃蟹,扔给路边玩土的小孩。

    回到关家住所,才敢想她的睡容。她处于婴儿的深度睡眠,暗暗发育。她嘴角隐含笑容,不是小女孩的得意,是天后宫里天后娘娘的恬静之笑,对海洋众生的宏大赐福……

    他躺在床上,如遭肢解,夜晚来临,也不知觉。

    街灯亮起一段时间后,茶汤女把他的七十本书拎上来。虽然一块银元厚薄的小册子居多,但还得感叹,她真有劲啊。

    这不是她第一次帮他收摊,如多年夫妻,他总是占她便宜。她把左手一摞书摔在门口:“快起来!自己收拾!”

    他一动不动:“还是你代劳吧。”

    她右手拎着一摞书到床前,喝一声,预计他会躲开,冲他脑袋砸下去。

    他没躲。书有些重量,抬手捂住嘴,似乎牙又松了。她慌手慌脚地给他揉脸,几乎钻在他怀里。原本很黑的瞳孔又深了一分,如名砚古墨研出的墨汁。

    他以掌根顶起她肩头:“没事。给你看样好玩的。”

    走到门口,将门再打开些,掀开墙边一块破毛毯,取出叠木架,搭于门顶,自左右垂下。

    门的厚度面正对他脸,横出四根棍子,居于垂线三点。最高一点并排两根,直指他胸口。下面一点一根,直冲小腹。再下一点,一根倾斜的棍子,下指小腿。

    四根棍子代表敌人四种攻击,对之可练习反击手法。

    四棍固定安在木桩上的叫“打桩”,随挂随拆地挂在门上的叫“拆桩”。打桩还需绑上半湿毛巾,以磨练打击力度;拆桩是松松垮垮挂着,对之无法用力,练的是反击角度变化。

    久玩拆桩:身形转折伶俐如蛇。

    它是咏春拳秘传,因挂在半开的门上,耿良辰只在走廊无人的深夜练习,轻碰轻挨,静默无声。此刻打给她看,故意加速,手骨碰棍,一串敲核桃的脆响。

    惊动了关家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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