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助你便助你,多问何益?”
虞凰缓缓吐出一口气,面上浮起复杂的神情,她叹了口气,神色冷沉道:“我第一次希望是自己猜错,右相那个老狐狸,怕是要反了。”
夏侯彻虽一直隐约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真听虞凰说出来还是一震,清明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虞凰——朝堂上下谁人不知右相力主静妃一派,如今这老狐狸一反,那身为太子的夏侯聿,身份可谓极其微妙。
虞凰早就知道司礼监信息网络极其广阔,因此并不意外夏侯彻闻言还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倦极憔悴,她垂了垂眼睑,这才说道:“只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至少,还不至于晚了那老狐狸一步......”
“可是确切消息?”闻言刀无瑕动作一僵,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此事太过重大,一时间他实在是无法坦然接受。
虞凰淡淡苦笑了声,说道:“若真等到确切消息,怕就太晚了。”
“从之前他竭力上表要让聿儿在战场上立功开始,我心里就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时候我还没有想到这点,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对。这老狐狸何等狡猾,这么多年来一直谨言慎行,那天,他为什么会当着一干重臣的面言及储位,甚至说出聿儿不配成为一朝天子这种犯忌的话,只是一时的冲动口快?不,绝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
刀无瑕心下大惊,难以置信道:“娘娘的意思难道是......”
虞凰唇边一丝笑意讥诮,点头道:“原本我还觉得他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如今连武王也被牵扯了进来,那就只剩这一种可能了。”
她说着,压不住咳嗽了一声,勉强缓了缓,又慢慢地说道:“那时候我也只是猜测,并不敢肯定,于是便索性顺着他的意思向陛下提议,让聿儿亲身上阵,凯旋而归,以实力服众,然后再登基为王。”
“谁都知道那老狐狸力主静妃一派,我这话一说出来,他很顺理成章地大怒,可是后来我忽然意识到,右相那一刻,是在演戏——”
“哦,演戏?”听到这里,夏侯彻似也来了有兴致,挑眉问道。
虞凰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演戏。的确,他似乎被我气得脸色发青,甚至说不出来一句话,但他有个习惯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右边额角据说是因在战场上受过伤而来,后来每逢动怒,右边额角的经脉都会扭曲跳动,我注意了他十数年,没有一次不是这样。”
“可是那天他没有,所以你开始怀疑起他的用意?”夏侯彻一时听得入神,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转而抬眸望向虞凰问道。
虞凰闻言一愣,却并不开口否认,只点头道:“那天他的表情其实是平静的,只是装作被我激怒,或者说装作恼羞成怒的模样罢了。”
“若是在平常,那些话明明是可以触怒他的,可显然没有,那他心中定是另有所想,表面上的恼怒不过是为了隐藏自己。我这才意识到,他多年来的诚惶诚恐或许也只是伪装罢了,以他当年的赫赫战功和如今的位高权重,能让他十数年如一日隐忍潜伏的,还能是什么?”
刀无瑕听得心底生寒,道:“可这并不足以证明他的谋逆之心啊。”
“凡雷霆将至之前,无论是谁,也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察,于是我让人查了他的真实行踪,再联系到得报西岐那边很不安分,到现在我已经大致可以确定,这老狐狸不仅反了,而且还勾结西岐窃国。”
虞凰声音干涩,神色也渐渐苍茫,她冷笑了一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左相的死应该也是这老狐狸的手笔。通敌叛国,满门屠杀,他用这个罪名毁了对手的一生,自己此时却又成了卖国贼。”
刀无瑕思忖片刻,问道:“既然筹谋已久,为何不表现得更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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