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还有客,一位几乎融入了黑夜的人,因为他够黑,正是黑人马克思导师。他走下了斜坡间的阶梯,对我恭敬施礼,说出了他自己跟上来的理由。
他想与我叙谈政治,或者说,辩论。
“这好像是需要持续好些天的事情啊,我明天就要回去准备讲座了,您为什么会想要现在开始呢?来参加我的讲座,进行辩论不是更好?”我很奇怪地问他,给了他个果子,没要。
他只是端正坐好,摇头说:“雷先生负伤很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留下来陪他,就没办法参加您的讲座了。而且,您从讲座上下来之后,我肯定就辩不过您,只能接受您的教诲,这不利于我智慧的开发和主义的形成。”
我乐笑了:“您怎么就那么相信我会成功完成讲座?历史上不是没有举办就职讲座却被当场赶下台的例子。”
马克思导师笑了,年轻的黑脸上反射着月亮白色的光明:“因为院长先生的智慧,足以引导我脑海中的主义完全定型,足以让我真正融合信仰和主义,面对其他俗世凡人的智慧,自然不在话下。而这,也是我想要和先生辩论的主要课题,理想,信仰,和力量。请先生接受我的辩论请求!”
“你倒有自知之明,你的主义和个人智慧的确已经超脱凡俗,其他人的辩论能力的确不如你。”我取笑他,“就是修为低了点,动不动就小脸煞白煞白的——这就是你把辩论题目加了一个‘力量’的原因?”
“瞒不了先生。”马克思导师已经跪坐在我面前,就要开始执弟子求学者赐教礼,我却一下拦住了他。
“你的问题,一时半会哪里辩得完,但是有一个我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我怕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我把它交给你去思考。想明白了这个的话,你一定要教给我。而能教我了,你的主义,自然就会瓜熟蒂落。”
于是马克思导师求问,我便接着把那千古一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交给了他,然后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走回斜坡,只希望他这聪明又复杂的脑袋瓜子不会在里面绕晕了,又希望他不会失足跌入那泉水之中被彻底净化了。
于是我嘱咐古古勒沃去看着他,古古勒沃嘀嘀咕咕的,却也不是抱怨什么,只是奇怪这三个问题有什么难的。
“我就是我咯,难道还能是谁?我从深渊来,要往能保护自己和族人,以及最重要的积勃爷爷的方向去。难道还能做什么?真是奇怪的问题奇怪的人——好黑的人哦,丑死了。”
我看着渐渐被精灵的审美同化的古古勒沃嘀嘀咕咕地跟上了马克思导师,笑容根本停不下来,然后我把眼睛望向另一个失魂落魄的人。
乔索嘴里机械地咀嚼着果子,果汁流了一下巴。
“你都几百岁的人了,又位高权重,怎么还是做不到处变不惊?”我拍拍他的蹲着的大腿膝盖,对他说道,“不就是一身修为散了吗,小事一桩嘛。”
“亚林王没看出来,我自己都没感觉到,只是以为累了。其实我的感知还在,只不过少了修为的加持,看似强大,实则已经虚弱无比,还真是骗了我一次。真是的,好在不是战斗时间。”乔索被我唤了一声,很快回魂了,他边收拾自己,边灼灼地看着我问,“我遭受的并不是退魔法则,这是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吧?”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被很多人重重复复地提醒我神明豪客的龌蹉,我就猜出来了。”我也不卖关子,说出了我自己的猜测,“我想,你的修为,只不过是豪客顺手拿走了。”
乔索牙关动了动,似乎在咀嚼果子,又似乎在咀嚼我的话。最后他点头说道:“没错,是够龌蹉的。”
我惊咦了一声,奇怪地问他:“你不怀疑一下吗?你的修为经手人也有我一个哦!我以为你会和我辩论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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