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长姊坐车累了?”孙廷毓笑说,“记得从前长姊就不喜欢坐车,觉得颠得慌。”
是吗?从前她果真是个娇小姐,坐马车也能晕车。孙柔嘉道:“我不过觉得这沿途的景致不错,此处离清县应该不远了吧?咱们先歇一歇,别走太快。”
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她想逛上一逛,悠然欣赏这萧国的山川云树,这样的闲暇不可多得。
“这里就是清县地界了,”孙廷毓道:“天色还早,咱们可晚一些再进县城。这附近有条金河,长姊想去看看吗?”
“金河?”孙柔嘉眨眼,“这名字取得俗气了些。”
“这名字取得贴切得很呢,”孙廷毓神秘一笑,“长姊瞧了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孙柔嘉有些费解。
她跳下马车,发现足下都是圆滑的小石子,险些摔一跤,小映连忙搀着她。孙廷毓带着小厮在前边引路,她便踏着绣花鞋蹒跚地走着,来到了河边。
终于,她恍然大悟为什么这里叫做“金河”,名副其实,整条河金灿灿的,是因为阳光的折shè吗?彷佛又不太像。
蓝天下,碧树林中,忽然蜿蜒而出一条这样的河,而且就像星空落入了凡间,在艳日之中有种夺人目光的惊艳。
“好漂亮啊”孙柔嘉轻叹一口气,沉醉地道:“河水怎么会是金色的?”
“因为河里的沙。”孙廷毓答道。
“沙?”孙柔嘉一怔。
“长姊,你掬一把河沙瞧瞧。”孙廷毓笑笑。
孙柔嘉蹲下身子,伸手探入河中,捧起一把沙,只见沙子果然是金色的,不,并非整土全是纯金的颜色,而是有无数金色的碎屑掺杂在其中。
“金沙。”孙廷毓道。
孙柔嘉吃了一惊,“你是说……这沙子里真有金子?”
“对啊,那星星点点的,就是金子屑。”孙廷毓点头,“染川盛产金矿,而清县便是其中之重地。”
孙柔嘉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金沙呢,原来长这个样子。”
“那边就是矿山,”孙廷毓往北方一指,“河水自金矿处冲刷而下,千百年来,河沙中便积淀了许多碎金,所以在阳光照耀下河水彷佛也染成了金色。”
“那住在清县的老百姓岂不发财了?”孙柔嘉道:“随便在这河里抓几把沙子,就能糊口度日了。”
“倒是没有百姓这样做。”孙廷毓摇头。
“为何?”孙柔嘉诧异,这清县的百姓品格难道竟如此高尚,没人贪财?
“说来复杂。”孙廷毓叹了声,“长姊,你歇一会儿,我与小厮回马车上取些点心和水来。”
“乖弟弟。”孙柔嘉心中暗暗点头,难得他身为男孩子,竟这样体贴,若在现代一定是个暖男,不愁找不到女朋友。
孙廷毓带着小厮去了马车那边,孙柔嘉望着河中的金沙,心念微动。
假如掬一把回去,装在玻璃瓶子里,肯定漂亮得紧,或者还能做成一个沙漏。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如现代透明度高的玻璃,不过她房里倒有一个半透明的琉璃盏。
生平第一次看到金沙,不带一些留念,实在有些可惜。如此想着,孙柔嘉便起身上前,走到在那河滩金光最璀璨之处,用绢帕兜起满满一的沙。
嗖
忽然,彷佛锐器破空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划过她的肩膀,她身子一麻,随后就是肩上传来猛烈的剧痛。
她怔怔地低下头,发现鲜血沿着手臂汩汩流下,而一枝箭正chā在她的肩头,且深度不浅。
“小姐!”小映大叫一声,扑到了她的身侧,慌慌张张将她扶住。
孙柔嘉有些茫然,也不知这箭是从何而来,怎么无端端的sh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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