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的,就是皇宫中前一夜除夕夜上发生的事。
有说宸帝兴酣酒醉,竟在花圃中睡了大半夜。有说沁水帝姬不甘寂寞,偷偷勾搭上了玄甲军士兵。有说二皇子与宫中妃嫔有染。还有人说,宸帝与六帝姬之间不清不楚。
这流言不知从何而起,却在瞬间铺天盖地而出,传遍了整个洛城,将所有皇宫中阴暗的一面都撕开来,暴露在普通百姓眼前。
这些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街小巷都对这些宫廷丑闻议论纷纷,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谈论。
一夕之间,宸国皇室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撼动。
这些流言很快传回宫中。
宸帝震怒,责令玄甲军彻查,对于胆敢妄议皇室之人,格杀勿论,同议之人,追连坐之责。
仿佛突然之间,大街小巷便涌入了大量玄甲军,他们个个目色森然,行事手段狠厉,遇到稍有可疑之人,即刻抓入大牢,集中问斩。
高压之下,人们再不敢谈论那夜除夕宫宴上发生的事,原本热闹的朱雀大街,顷刻间冷清了下来,所有人都窝在了家中不敢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玄甲军以妄议朝政之名论处。
而朱雀大街上原本生意颇好的那家清扬阁也突然关了门,店内的伙计婢女和那个神秘的女老板也在一夕之间消失了踪迹,再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
此时的宋清欢,却已在启程回聿的路上了。
那日她在宫中与沈初寒会合之后,因是否该继续留在宫中与沈初寒起了争执,正待执意留下,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很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身处马车之上,一旁坐着容色如常的沈初寒。
她皱了眉头,起身坐了起来。
沈初寒伸手搀扶一把,看着她的神情清隽如常。
感到身下马车颠簸的感觉,宋清欢的眉头皱得更紧,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一把将车窗帘挑起朝外望去。
马车此时正行在官道之上,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零星闪过的房屋。后头还跟了一辆马车,玄影驭车,车内坐的约莫是流月和沉星。
他们此时已经出了洛城!
宋清欢猛地转了头,漆黑的眸中现一抹恼意。
“沈初寒,你搞什么鬼?!”宋清欢怒斥一声,怒气沉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住沈初寒。
“阿绾醒了?”沈初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勾唇一笑,递来一盏温热的茶水,”先喝口水润润喉。“
宋清欢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
她不接,只目色沉沉地看着沈初寒。
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突然出了洛城?昨夜在宫中,想必是沈初寒使了什么手段,才使自己莫名的昏厥了过去。
虽然她知道沈初寒定不会害自己,但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实在是不爽。
沈初寒神情未变,笑容愈加和暖,“那便先喝口水消消气。”
宋清漪神情冷硬地接过,仰头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盏往几上一放,琉璃星子般的墨色眼眸中透出浓重的狐疑和不悦。
眼前的男人,神情清隽如水,可偏生又透了几分拒绝不得的霸道。
宋清欢忽然心底一阵泄气。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初寒大概永远也改不了这偏执而霸道的性子了。
他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宋清欢,眉眼间似还带了几分淡淡的委屈。
宋清欢无奈,只得软了口气,“阿初,你究竟在做什么?我清元果还没有拿到,现在回去,之前所筹谋的一切不就全都白费了?!”
“我不想先回凉国。”沈初寒沉沉开了口,长睫一垂,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眼底的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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