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吵架的时候,她可以无忧无虑,坐在楼梯上憧憬自己的白马王子。那时候,小小的女孩是一个天生的诗人,她为窗外的每一处风景感动流泪,一朵盛开的花,一片凋零的叶,铅灰色天空下缓缓飘落的雪。
长大了,她是那么固执的一个女子。上班下班,孤孤单单地走过每一个季节,她静静地等待一颗心,等待一个人,可以跟她一起数夏夜的星星,沐浴春天的细雨,看北京大街上飞扬的落叶。
后来她终于等到这样一个男孩。他有不羁的才华和落魄的遭遇,他有浪漫的情趣和坚忍的xìng格。当他高傲而凌厉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突然很想摸一摸他那宽厚的手掌。她从不退缩。她执着地追下去等下去,只为那男孩有一天能为自己也写上一篇美丽的诗句。
再后来,时光陷入黑暗的洞窟,她滑进冰冷的世界。她突然发现,有些东西她真的抓不住。本来以为抓住了,却发现到头来两手空空。
这就是命吧。而为什么给别人算了这么多次命,自己却不信命呢?
最忠实的朋友,最顽固的敌人,它无处不在你却看不到它,它如影随形你摆脱不掉它,这就是命运。
蓝灵的思绪在黑暗中左冲右突,看不到光亮,也找不到方向。寂静中,她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笛声。这笛声婉转幽怨,又透着几分诡异的气息,听起来就像孤魂野鬼在旷野中低吟,令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蓝灵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借着暗淡的星光向窗外望去,却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见。她静静地聆听着聆听着,那笛声却忽然停止。她不禁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走回床边,一个女孩的歌声又在窗外响起。
她皱了皱眉。声音虽美而调子却过于凄凉,当她听清楚歌词的时候,禁不住浑身发冷:
不见了活着的朋友,
只剩下死去的新娘。
往事在地狱里流传,
楼门在哭泣中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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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下雷鸣电闪的村庄,
匍匐着那单腿的野狼。
黑衣人在白天打盹,
白衣人在黑夜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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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的尸体在山头摇晃
幽灵的脚步沙沙作响
干枯的手指掐死了月亮
雪白的头颅挂在天上。
这三段歌词,被反复唱了两遍。蓝灵听着听着,心里越发的恐慌。忽然,几声轻微地声响惊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她知道,这墙壁的另一侧,徐沫影也被这诡异的歌词从床上掀起来。
其实,徐沫影并没有睡觉,他怎么睡得着?他一直静静地躺在床上,倾听着蓝灵屋里的动静,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蓝灵的动静没有听到,却听到这不期然的歌声。听着听着,他便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披衣服下了床,走到窗前向楼下张望。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这让他有种冲动,很想下楼去看个究竟。
他刚起了这个念头,便听到隔壁的房门发出一声轻响。他一愣,赶紧开门出去,却见蓝灵的房门黑洞洞地敞开着。他低声呼唤了两次她的名字,却听不到回应。他断定,女孩已经下楼去了。他也赶紧披好了衣服,顺着楼梯向楼下快步走去。
歌声在继续,越来越近。虽然星光暗淡,但是凭借着对这一带地形些许的熟悉,徐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目标接近,一面走他一面低低地喊着“灵儿,灵儿”。眼看便走到歌声的源头附近,忽然伸过来一只温暖的小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微微一怔,才看清蓝灵正站在面前。
女孩慢慢松开了手,向身后歌声传来的方向指了指。徐沫影探头望过去,却只看见一个苗条的白色身影,倏忽一闪,迅速地投入了林中,歌声也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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