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在梦里，我又梦见了顾茗柳，她被一个yīn差锁着，极不甘愿地走在黄泉路上，一双血眼久久注视着身后。

    “申磊，申磊，我是爱你的啊，可你为什么心里还有那个贱人！”

    “下辈子，对，还有下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夫妻，申磊，我在下面等着你啊。”

    扯着她的yīn差极不耐烦，一鞭子就抽了过去，骂道：

    “你给我老实点，人死了还不安分！要不是勾的魂太少jiāo不了差拿你凑数，你以为你有资格去冥界投胎？自甘堕落的人才会去自杀，一身怨气别把我们的殿前给污染了！再吵吵，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两个人渐行渐远，yīn差还骂骂咧咧：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引魂簿上明明显示是个男人，结果到地方却变成了女人，这册子也越来越不靠谱了。妈的，回去肯定又要被勋，这日子没法过了。”

    前方越来越黑，直到两个人都不见，yīn烨尘才现身，他看着我，竟然舒心一笑，道：

    “看你这内疚又遗憾的眼神，怎么，还想把顾茗柳也救回来？”

    我叹了口气，心里一片乱麻。

    “九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申磊的命，不该救。我以为自己可以跳出你所说的天命，可到头发现自己所做的特别可笑。我一心想帮妞妞妈，结果她反过来利用我，想要霸占我的身体和她的爱人在一起，结果被你扔到了忘川河里；我知道申磊因为魇妆迷了心窍会死，所以我想弥补，为了救他，却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说到这里，嗓子里像堵着一团棉花，整个声道都沙哑了。

    “天命就这么灵？不论被天命注定的人是怎样的人，一到时间就必须要死。那九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天命又是到什么时候呢？”

    这一连串连锁反应，该死的没死，不该死地已经被yīn差带走，而我这个被惩罚的漏网之鱼，是否已经悄然记录在某个yīn差的册子上呢？

    我不知道，可心里还是有些恐惧；就像我们都明白，总有一天我们会死，可是却无法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

    yīn烨尘揽住我的肩膀，巨大的身形将我遮得严严实实，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抱我，虽然有点意外，可却让我忧郁的心得到了救赎。

    “天命在很久以前，是每一个yīn差信奉遵从的铁纪，它维持yīn阳两界动态平衡，让yīn差各尽职责，稳定冥界。不过，近几年，天命紊乱已经不是罕见事，引魂术频用，yīn玄司的差役贪婪舞弊，一团乱象，意外出现在引魂簿上的名字数以万计，你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这么内疚。”

    他看我还是可怜巴巴的，又说：

    “你还记得清明你们爬山时的事吗？”

    “嗯，怎么了？”

    “一队十几号人，他们的命不再由天命照管，反而成了那些yīn差争名夺利的牺牲品。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心寒可笑，我之所以敢不留情面地杀了那四个yīn差，因为背后cāo纵的人一定不敢公然把此事上报，只敢偷偷派人上来搜查。呵呵，刚才那yīn差说的不错，引魂簿已经不再可信，天命在冥界的权威已经开始动摇。长此以往，权力旁落，冥界与人间yīn阳秩序大乱是迟早的事情，上次你误打误撞挽救了十几条人命，不至于让他们阳寿未尽就死于非命，这已经是功德一件。至于死的是顾茗柳还是申磊，那还有讨论意义么？一个嫉妒成xìng，给爱人下yào；一个心术不正，却装的人模狗样，他们的死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天命代表公正，代表正义，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就算今天你把两个人都救了，他们本xìng不改，总有一天也会毁在自己的手里。对于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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