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再不追问,双手合十,朝着虚空跪地盈盈一拜,再转身寻燕眉而去。
……
天启十四年,春。
淮南王府。
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从一扇普普通通的黑色木门内窜出,紧接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肉团子跌跌撞撞跟在二人身后,挪着小短腿跑到门槛前,抬一抬脚,试探了一下位置,再努力往前一迈,奈何试探得不够准,仍是“扑通”绊上门槛摔了个狗啃泥。
愣一愣,低头看了看撑地的手,方“哇”一声张嘴眯眼大哭起来。
“糟了!”已经跑到院门外的高个儿少年收住腿,转头问身旁矮个儿,“你把三郎带过去了?”
“没有啊!”矮个儿是个小丫头,双垂髻上缠着珠花,可惜发髻明显扎得非常潦草,那珠花摇摇欲坠,随着她摇头又往旁偏散了几分,她嘟起嘴,一双晶晶亮的桃花眼满是不爽:“娘让二哥你看着三郎,怎么倒问起我来?”
高个儿少年也才八九岁模样,稚气未脱的脸轮廓已格外英挺,此刻装作老成模样叹一口气,“你是姐姐,让你留下看着他,你非要跟我来!”
小丫头一扬下巴,双手叉腰,“娘说过,男女平等!为什么就得我看三弟你不看。”
高个儿少年一翻白眼,“好,一会儿爹要打板子,可记得告诉他男女平等,不然他每次都打我下手重,最是偏疼你了!”
小丫头更加骄傲,“谁让咱家就我一个姑娘呢!”
高个儿少年无奈撇嘴,“赶紧跑吧,咱们偷偷溜到隔壁找阿奶去!还有一线希望。”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还想往哪儿跑?!”
二人立即灰头土脸转过身。
小丫头首先变了脸,眉眼弯弯笑得人畜无害,清脆着童音道:“娘,是二哥说带我们逛园子的,结果三弟丢了,我们正找他呢。”
高个儿少年垂着头斜着眼飞过去一把眼刀,这小滑头,才五岁啊!五岁就会甩锅了!
燕喃一手叉腰,一手抄着那肉团子放在腰上,肉团子眨巴着雾蒙蒙的大眼,吸着嘴里一根奶棒,啃得口水流一手,津津有味。
“嗯?”燕喃走过去,站到二人跟前淡淡道:“这么说,是你这不到两岁的弟弟自己打开加了两重锁的铁门拴,然后自己再走了进去?”
少年瞪小丫头一眼,哭丧起脸,这借口也太垃圾了!
“用什么开的锁?”燕喃手朝少年跟前一伸。
少年小心翼翼看她一眼,从袖里滑出一个精致的细针钩子来。
“又是你磨着小六叔给做的吧?”燕喃伸手接过针钩看了看。
“娘!”小丫头瞬间变了脸,努力睁大眼,嘟着嘴可怜巴巴蹭到燕喃膝前磨:“大哥都进去过,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呢,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嘛!”
燕喃伸手在她脸蛋上一拧,“等你们十二周岁以后,娘就带你们上里头看,在那之前,乖乖收起好奇心,不要想,更不要妄自翻进去,不然只会像今日这样,触动警报,惹罚上身!”
她笑眯眯指指东边,“去吧,祠堂里,好好反省错误去!”
小丫头见这也不顶用,大眼里眼看就泛起水雾来。
“都在这儿做什么?”院门口传来元峥的声音。
“爹!”小丫头带着哭腔跑过去,一把抱住元峥大腿,委屈地拿脸直蹭他朝服。
燕喃眼见元峥眼色立即软成一滩水,仰天摇摇头,这个女儿奴啊!
元峥打发走了两个小家伙,回到这边院内,见门还开着,遂往里走去。
这院落从外看极普通,到了里头才知道,一层又一层铁门铜锁,比之库房更机密几分。
燕喃抱着老幺,正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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