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进了画舫之中便摘下了帷帽,一人独坐着喝茶听曲,听到动情之处还笑着说了句“打赏”,一旁站着的小宫女立马拿了银锭放在琴师的琴旁。那琴师装作若无其事得瞥了一眼,更加使劲得卖弄起琴技来。
胡源看了看琴旁的银锭,不动声色得站起身,走到船头上透气。
“归根结底,我与这琴师也没有什么不同。”胡源自嘲般得说了一句。
“胡四!叫船夫把船划过来。”
胡源抬眼瞧去,原是三皇子空青站在岸上挥手喊着。他身边未带随从,身侧站着一位头戴帷帽的夫人,身形和衣着瞧来,正是方才看到的那个。
胡源对船夫道:“速速将船靠岸。”
玉藻和太子也听到空青的喊声,皆走出来张望。
“三弟,你今日也来游湖!”太子笑容满面,忙叫下人再备套茶盏。
玉藻一眼便瞧见空青身后中年妇女打扮的草草,待到画舫靠岸,才道:“这位夫人是谁?”
空青十分客气得让草草先行上船,没有明回玉藻的话,而是朝着胡源道:“胡四,我们进去说。”
胡源见空青直接来找他也是奇怪,却只轻应了一声,忍不住去看一侧默不作声的草草。
“这夫人来头倒是挺大,见到太子竟然不跪。”玉藻玉手一举,将空青身后的草草拦了下来。
空青难得露出怒色:“休得无礼,这位是仲琴仙。”
玉藻脸上一阵红:“什么。”
草草未免胡源将她认出。故意换了个声腔,稍稍行了一礼,故作深沉道:“想必这位是玉藻公主,有礼了。”
玉藻惊得后退一步:“三哥,你怕是认错了吧。”
“仲琴仙乃是修道之人,周身祥瑞福泽,我怎会认错。”
太子忙上前作揖:“仲琴仙,幸会幸会,里面请。”
草草微点了点头,端着副优雅的仪态走进画舫。胡源跟在最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心思。
画舫之内的琴师艺人听闻仲琴仙来了皆好奇的张望,太子扬手摆了摆,众人皆识趣撤了下去。太子极为恭敬得为草草斟了杯茶水,邀她坐在上座。草草摇了摇头,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众人见仲琴仙并不想把帷帽摘下的样子,皆沉默坐下,胡源坐在草草一侧,看着杯盏神色淡然。
“皇兄,皇妹,胡四,我便开门见山吧,今日仲琴仙是专程来寻胡四的,她想收胡四为徒。”
太子和玉藻皆面露讶色,倒是胡源不慌不忙得迎上草草的视线:“不知仲琴仙为何选我呢?”
空青忙道:“是这样,仲琴仙多年前摔伤手臂,此后再无法弹琴。她近日刚来京城,听闻胡四琴艺高超,便想收胡四为徒,将她平生所作的几首仙曲传于世人。”
太子笑道:“胡四,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玉藻心中暗自打算,仲琴仙若是收了胡源为徒,身份自是不同,父皇苦寻仲琴仙多年,说不定立马会把自己赐婚给胡源。
她伸手推了推身旁胡源:“胡四,这是多好的机会,你快答应啊。”
胡源站起身,煞是自然的躲过玉藻的触碰,朝着草草行了一礼:“谢琴仙抬爱,不过我不愿意。”
这下就连空青都傻了眼,草草装深沉装得满手冷汗,还要佯作冷静道:“为什么?”
胡源朝着她会心一笑,仿佛将她看穿一般:“当年琴仙在涌金湖弹奏一曲《空木流霜》,引得春花开了数月方才凋谢,据说那年琴仙不过未出阁的少女。恕在下冒犯,十五年过去,琴仙不过三十,为何一头白发,难道是病了么?”
这下连太子都瞪大双眼:“胡四你是说”
草草心中大呼失算,定是方才湖风将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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