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飞翔

    秋的空气比较凉，初升的太阳有点黯淡，昏暗灯笼般向天地间播洒着微微暖意。大山无语，绿得有点萧条，香炉峰鹤立鸡群般俯视着连绵群山，刀削般的悬崖从山谷升起，隐隐可以听见谷底的瀑布声。悬崖的缝隙间，迎风挺立的是一棵松，苍劲有力的根紧紧地箍住了光滑的岩石。在盘根错节间，有一个树枝垒成的鸟窝，雏儿此刻正站在窝沿，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它迷蒙的双眼无视底脚万丈深渊，振了振翅（只能说是骨，因为上边没有几根毛），想再往前跨一步，母亲赶紧用翅膀把它拉了回来。

    猛烈的山风呼呼地刮过来，窝沿的树枝翕翕振动。刚才好险呐！再迟一点就葬身谷底了。偎依在母亲的羽翼下，雏儿感到很温暖。刚孵出来没几天的它，浑身光溜溜的；黄色的嘴甲每天吃着母亲带回来的虫子，撑得肚子圆圆的；经紫色的身躯正蕴酿着毛发；双脚仍是无力的，站一会或是走一会就要侧倾，乃至滚入窝底。当此时，雏儿仍不会飞，不过看着母亲在遥远的天际掠过，它心痒痒的。

    窝外的天空时而是蓝色的，时而是黑色的，有时刮风下雨，有时烈日炎炎，母亲天天都护着它。十多天很快就过去了，雏儿如穿了身新衣服般，全身都被羽毛覆盖住了，它腿脚健壮了，牙黄也没了，扇动双翅的时候竟然还会有风。雏儿觉得母亲抓回来的虫子失去了往昔的香味，它想飞上翅头亲自捕捉那柔软香甜的青虫。母亲看透了雏儿的心思，护着雏儿来到窝沿，扑棱棱先飞了出去，在山谷上空绕了一圈，回到窝沿，然后又示范了几次。雏儿澄澈的双眼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涌起一股热流，跃跃欲试。

    雏儿探头望望谷底，双脚不禁颤了一下。震耳欲聋的瀑布不停将白色水气输送上来，乱石树木就着山势不断起伏，一个农人正和水牛在山谷中间田地里兜圈子。望着这一切，雏儿感到眼花缭乱，它狠了狠心，扇着翅膀跳向谷底，身体随之不断地往下沉，雏儿心想完了，母亲迅速飞了过来，在旁边鼓励了它几句。雏儿不想在母亲面前出丑，它拼着命扇动翅膀，沉重的身体渐渐稳住了，此时已差不多到了谷底。母亲在前边引导着，雏儿照着姿势飞，慢慢开始往上升，它开始掌握了控制气流的方法，甚至可以不扇动翅膀在空中滑行了。

    站在香炉峰顶树枝上休息的时候，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雏儿高兴极了，扑了扑翅膀，冲了出去，在漫无际涯的天空中自由飞翔。

    这一天，雏儿得到了新生。

    关键词：稚嫩新生自由飞翔

    （20081106于山中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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