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春节,我回了趟老家,去给我去世10几年的爷爷的坟添新土,爷爷年青时曾做过土匪,也加入过游击队,日本侵华战争前夕曾在黄埔军校修习过半年军事技术,后来做过排长,解放南岭省前夕,率部在潮安县投了诚,经历了大炼钢铁、饥荒、人民公社、农业学大寨、*、两个凡是、三中全会、苏联解体等风风雨雨,殁于91岁。
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子里,我已没有了落脚之地,只能寄宿在远房表哥家。刚坐着摩的回到村子,看见表哥老早就候在村口悬崖极其当风的采石矶上,脸部的轮廓大致没有大的变化,我才认出了他,一辈子窝在山里的表哥其实只大我2岁,但却像个老头,且冻得瑟瑟发抖,穿着件旧黑西装,里边毛衣的袖口翻卷了出来,右手拇食中3个手指发黄发黑,散发着浓浓的烟膏味道,拇食两指捏着烧到过滤嘴的梅州烟,样子很是凄惶。他腼腆地笑了笑,叫了声我的小名狗剩,然后掏了支烟递给我,我躲在大石头后点着了火,呛口地抽着家乡的劣烟。
表哥说:狗剩,你的车呢?我说:什么车来着?他说:现在外头的人都开着车回来的,什么四环素、卫生巾、别摸我的,名字很难听,俺寻思你是怕没地儿放车,停县城里了,喏,村子里专门炸开了山石,弄了块停车场。我说:表哥,俺没车。
当晚运气很好,表哥他爹也就是表舅打着了一只花豹、一只公狼、3只山鸡,我一回来就享受了野味,山中初春的天气本是极其湿冷的,当晚我躺在木板床上浑身烧炭似的发热,滚轴似地睡不着,虚不受补哇,全身毛孔都发痒,心跟猫抓似的,我觑了一下睡得死猪似的身旁的表哥,翻过了身子,背对着他,听着簌簌风声,望着虚空的黑暗,将手伸进了裤子,(省略若干字),天快亮时我瞌了会儿眼,然后七点就起来了。表哥应该早就在院子里劈柴,光着上身,全身是汗,他虽然腰弯得像老头,但腱子肉却很结实,油光发亮的。表哥说:狗剩,不用这么早起来,香纸蜡烛俺已去小卖部买回来了,猪鸡鱼三牲俺也已经置办好,山里雾气浓,10点钟出发。
乌罗嶂一平缓坡地的野枣林里,爷爷的坟头已基本无从可考,在记记性好的表哥帮助下,我们忙乎了几个钟,终于找到了一小小的突起土堆,我扒拉开结着霜的枯草,表哥说就是这里了。
刚割完周边枯草,修葺完坟头,我老觉得身后林子里有对眼睛盯着我们,在铲土的沙沙声中,我隐约听见后边有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一回头,发现林子里果然有头狼,竟是6条腿的,此时,表哥也看见了,表哥把铲子放下,悠然地坐下来抽烟,这动物与我们对视了一会儿,慢慢转身走了,它最后边的两条腿像是副摆设,软塌塌的,拖着地走。
表哥说:那是狼跟狈来的,看似是6只脚,其实就是一只狈趴在一只健壮的狼的身上,狈是狼群中的军师,点子极多,最是祸害,但其一生下来就天生两个前脚极短,只能成天靠狼驮着,两只前脚搭在狼背上。表哥又说:得抓紧,估计左下有狼群。我只能加快进度,急急地摆好供品,点了香烛,然后烧纸钱。
我们正要回村,却发现林子周围出现了约四十只狼,形成了包围圈,并正在收拢。我有点害怕,问表哥说:怎么做?表哥说你上树吧,我带了根铳,可以挺一阵子。我虽然怕死,却不愿苟且偷生,跟表哥留在一起。
包围圈已缩至半径约5米,表哥想开枪,我说:表哥算了吧,开枪也顶不了多大作用,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的狼。正说间,爷爷坟头突然起了一阵银光,就像魔兽dota里边英雄放大招似的,很快向狼群扩散。我发现狈呜了一声,狼群慢慢退走了,消失在林子里。
表哥说:狈,相当狡猾,比狐狸还狡猾。前几年,村中猎户泰国伤了一只狈的左后腿,没几日,狼群趁夜袭击了村子,咬死鸡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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