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丢了个镯子吗？丢了就丢了，不要了就是嘛！”木业田一边抹去女儿脸庞的泪水，一边扶她起来。“走，回屋吃饭，镯子再贵重也没有人重要嘛！别哭了，待会儿回屋我教育你妈去！”

    “你？”罗青玉在门外气得不得了，就差跺起脚来了。心想，‘好啊，我在教育女儿怎么做人，你倒好，回来就做了好人，把我倒打成了反动派’！顿时拿着木条就堵在门口，指着里面。吼道，“不准起来！老娘在这里教女儿，你倒会做人，好的都让你捡了，坏的全是我来做！”

    “哎哟，我说你，这人你也打了，跪也跪了，你看都委屈成这样了，你还要怎么着嘛？”木业田赶紧求情。在这村里，他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说得难听点，就是怕老婆。看着女儿委屈得都成了个泪人，他再不心疼，怕是会被妻子给打坏了。家里本来就够困难了，真被弄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一家人恐怕又得哭天喊地了。

    “她今天必须得认个错！为什么丢了镯子不告诉我，被我发现了才说！”罗青玉说道。

    “哎哟，你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她这脾气就跟你一样倔，你越是打她，她越就不肯认错。”木业田焦急地回答道。

    “那我就打到她认错！”罗青玉丝毫不让半步。

    哎！木业田叹了口气，妻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从那里突破是铁定不成了。只好回过头来，轻声劝慰女儿，“快给妈妈认个错吧，认个错又不是掉脑袋的事，你看爸爸就经常给妈妈认错啊。”

    木绵抹了抹泪水，看父亲也快跟母亲吵起来了，心里顿时软了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门外罗青玉本来听了木业田的话就心软了不少，又听见女儿答应认错了，气也便全消了。并没有真等女儿来认错，自己先上前去搀木绵了。只是为了面子，说了一句，“死丫头！不知道跟谁学的，嘴巴这么硬，就是不肯认个错！”

    ……

    这一晚，全家人都异常的沉默。沉默着吃饭，沉默着洗脚，然后沉默地各自上床睡觉。

    只是黑夜里，楼上轻微的啜泣声时不时会传入兄妹们的耳朵。

    “姐姐，你在哭吗？”往日的木梅早就睡了，今天却一直瞪着眼睛，同情地盯着旁边的姐姐木绵。

    “没有！你快睡吧！”木绵偷偷抹了抹眼角，侧着身子，虽然夜已经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但她似乎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的脸。

    木梅嗯了一声，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楼下的罗青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眼睛一直望着楼板。她在想，女儿身上现在一定很痛，都怪自己当时下手太重了。她没好气地推了一下旁边已经呼呼大睡的木业田，蹑手蹑脚地摸了起来。

    “你干嘛去啊？”木业田被她惊醒，睡眼惺忪，轻声问道。见妻子盯着楼上，“哎，谁叫你下那么重的手，现在心疼了吧！”

    说完，他侧了侧，挪了挪身子，竟闭上眼又开始睡着了。

    罗青玉没理他，听着楼上女儿时不时传来的轻轻啜泣声。去水瓶里倒了一点开水，兑了一盆温水，拿毛巾沾湿又拧干，点了灯就轻轻地上楼来。

    她将灯光凑近一看，木绵已经闭眼睡着了，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只是习惯性地发出啜泣的声音。罗青玉将被子轻轻打开，看着女儿蜷缩着身子，时不时还会条件反应般抖动着。

    “哎！”罗青玉慢慢掀开女儿的衣服，看着背上红肿的痕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竟一边用毛巾擦拭着，一边哭起来了。‘谁让你这么不懂事啊，妈妈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怪妈妈啊！’

    木绵被身上的异动惊醒了，睁眼一看，是母亲坐在床头，刚想起来，却动到了身上的疼处，露出难受的表情。

    “不要乱动！”罗青玉赶忙压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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