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的女子,无论是谁,他都打晕了扛回家来。
夜色迷离,月朗星疏。
刺鼻的药味,漂浮在冰雨阁里。
绝美风华的少年,斜斜地倚靠在藤椅上,长而浓密的睫毛,随夜风轻轻地颤动着,偶尔睁眸,冰清透彻的紫色眼眸,流泻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气息。
他玉指轻弹桌面,视线淡淡飘过桌子上浓黑如墨的药汁,完美无瑕的薄唇,扯动一抹似有若无的苦涩。
忽而,他扬袖一起,手指碰触到温热的碗沿,朝着窗台上的一盆不知名的草木倾斜下去。
门“吱”地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来人正是沐非。
她察觉到夙北辰今日在宣化殿的神情不对,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她竟然看到这一幕。
沐非淡然的子眸,光泽漾开,她微诧地盯着夙北辰的举动,不明白他为何又偷偷地将药汁浇草了。
“辰。”她低柔地唤了一声。
夙北辰转身,冰蓝色的眼瞳晃悠而起的悲凉气息来不及沉淀下去,恰好地被沐非犀利的眸光捕捉到了。
深藏的脆弱,霎那间,无所遁形,毫无保护色地完全地显现在沐非的面前,夙北辰眼中骇色浮起,心,蓦然沉了下去。
她急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碗,看着里面倒了一大半的药汁,一道无名之火忽而炸开在她的胸口上,她盯着他闪烁的冰蓝色光泽。
“为什么?又是怕喝药难看的样子被人看见?”
此刻房间里空无一人,谁会看见,谁会看见他喝药的样子?
所以,很简单,他撒谎了,他对她撒谎了。
砰——
药碗从沐非的手中无声地滑落,摔落地面,砸出一地银光闪闪的碎片来。那飞溅而起的残汁,浸染了她雪白的衣衫,点点滴滴。
“非儿,别走。”夙北辰一个箭步,从身后牢牢地抱住了沐非。
“为什么要骗我?”沐非淡漠地问道,她冰冷的子眸,光泽冻结成冰。
“非儿,我不想骗你,真的不想骗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非儿,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明明知道告诉了你,只会增添你的麻烦而已,我才不想告诉你。”
夙北辰冰蓝色的眼瞳中,深藏的痛楚是被人从心底最阴暗的地方挖掘了出来,好冷,好痛,也好害怕。
他紧紧地抱着沐非的腰身,微凉的手指越发地冰寒。
也许是察觉到身体碰触瞬间,他传递给她的惊恐,那种无助的惶恐,让她蓦然神色大震。
她转头,握上他的手,发现他指节僵硬,手指比寒冷还要冷上三分。
“辰,辰,你没事吧,辰,辰——”
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卷缩着身体,环抱的方式,以那种婴儿在母亲腹内的姿态,慢慢地缩紧了,抱紧了。
“辰,你究竟怎么了?”
沐非心头起了恐慌之色,她抱紧了他的身体,想要给他传递温暖。她将揽在靠心的位置,抬手轻柔地抚慰着他的后背,温言细语地哄着他。
“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没事了,辰,没事了。有非儿在,一切都没事了,不会有事的,辰。”
夙北辰在她的怀抱中抬起一双毫无焦点的冰蓝色眼瞳,他神色迷离而苍茫。
忽而,他紧紧地抱住沐非,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血肉中。
这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彻骨的绝望,比掉进冰窟里还要寒冷的滋味,很难受,很难受。
可是沐非承受了,她知道夙北辰比她更难受,她碰触了他心中那个藏得最深最隐秘的伤口。
一旦被她挖掘出来,那绝对是血色淋淋,痛不欲生。
“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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