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阡陌实在忍无可忍时,夜绛洛挥了挥爪,画舫停靠湖岸,她告别沈欢颜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晃动,花阡陌蹙眉道:“真的要杀掉白若溪吗?”
“啊?”趴在软榻上装尸体的小狐狸睁开眼睛,后知后觉点点头:“对啊,要白若溪自杀。”
“……他是无辜的!”医者的慈悲让花阡陌几乎吼了出来。
人的性命无价而宝贵,可夜绛洛呢,沈欢颜呢,对她们来说,别人的性命就像指尖上的玩物,弹指即灭,毫不重视。
杀掉,自尽……她们的话,令人心寒。
夜绛洛看着花阡陌娇弱的眉眼,忽然笑了起来,毛茸茸的眼睛含着水汽,看起来纯然无辜:“花阡陌,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她……是我弟弟,和你一样,干净的让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恩,好,白若溪是无辜的……花阡陌,他真的是无辜的吗?”
花阡陌一怔:“你……什么意思?”
“哈~”夜绛洛没有再去看她,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车帘,上面绣了几重云纹,看久了便觉得华丽繁复……
“白若溪原本也是该死的,若不是君卿要力保他,此刻哪有他喘息之机。以庶子身份登上家主之位,他白若溪手中恐怕也攥了不少人命……况且,现在要他命的不是我,而是沈欢颜,他的枕边人,这是他识人不清的代价。至于我……”
顿了顿,夜绛洛那清秀眉眼弯弯的笑开了,“我要杀他,只是为了君卿。”
花阡陌定定凝视了夜绛洛片刻,慢声细语:“当真是为了他吗?”
“当真。”夜绛洛道:“自然是当真。”
为了晏君卿血染天下也无妨,何况是一个白若溪。
她不是圣人,她是自地狱爬出来的冤魂,如果能为晏君卿续命,莫要说白若溪,便是她自己折损性命都不在乎。
这些,岂是花阡陌可以懂的?
果然,花阡陌不再说话了,她无法去验证夜绛洛这句话的真假。
像她这样冷血无情的帝王,有可能为了晏君卿不顾一切吗……她不信,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夜绛洛在软榻上滚了一圈,眼巴巴瞧着一脸冷漠的花阡陌,突然问道:“君卿是从什么开始被喂毒的?”
这话一出,花阡陌倏然愣住。
然后,便看见南晋女帝一双点漆黑瞳慢慢眯成一线,幽暗的目色像一座大山,劈头盖脸压了下来。
狭小车厢内,呼吸都很艰难。
花阡陌本不愿说,她确实可以不说,但她面对夜绛洛那双眼眸,便下意识扭头,淡淡道:“大概,三岁。”
“三岁……”夜绛洛冷笑,晏君卿的身子不好,她当然知道,中过寒毒,她也知道,只是没料到他从小被喂毒,有人见不得他好,又不想他死,便以这种方法折磨他,就像夜素折磨夜醉壁一样。
这个人,怕是活够了!
花阡陌淡淡说:“他的毒深入血脉骨髓,非一般药石可以拔除,以前我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用,五色石是真的存在,但能不能医好他,谁也不知道……也许,五色石的疗效也只是传说,毕竟这是轩辕一族的镇国之宝,除了历代帝君无人可见。”
“没关系。”夜绛洛微笑着,慢慢靠坐起来,低低的说了一句:“凌折萧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很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温柔浅笑,杀气泛滥:“五色石我要,晏君卿我要,凌折萧的命,我也要。”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花阡陌来不及思考,马车便剧烈晃动起来!
夜绛洛脸色一正,不惊不怒,眼眸细细眯起,侧耳听着外面兵刃碰触的声音。
某些致命的,菲薄的利器刺入肉·体,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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