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欢顺着兰芝指的方向望去, 那画舫约莫四五十尺, 在烟霞湖面微微飘荡。船身周遭是浮雕祥云,两侧冰裂纹花窗用薄纱嵌着,外头瞧不真切。
至于里头到底有没有净空,就更不晓得了。
“你怎么知道?”莫欢的手指不自觉地抠了抠倚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才转头朝兰芝眨了眨眼问道, “难不成长了火眼金睛了?”
兰芝颇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她和李冬暖两人不对付, 语气自然不好:“现在满京城里谁不知道, 李家的六姑娘是实打实的安亲王妃!”
莫欢倏地想起元宵那日, 两人往灯火阑珊之处并肩而行的模样, 心头涩涩的。
有些事情不是不明白。因为明白, 所以痛苦, 所以不欲细想。
莫欢掩了心头那份虚望,朝兰芝淡笑道:“你知道的倒是多。”
兰芝撅了撅嘴:“你是不知道,自打选秀的消息一出,长乐坊又给安亲王置办了场赌局。”
见莫欢眼带疑惑,兰芝看了眼站在亭外的丫头,凑到莫欢耳边低声道:“听说选了好几个人,现如今押李冬暖的最多。”
“那另外几个呢?”莫欢下意识地问道, 却见兰芝目光闪烁, 颇有些心虚。她细细想着, 试探道, “莫不是还有你罢?”
“还有筠姐儿呢!”兰芝气恼地跳了起来,把手里的柳条甩到亭外水边去,瞪着眼道:“什么劳什子的王妃,我和筠姐儿才不稀罕呢!”
莫欢怕她口无遮拦,被旁人听了去,连忙拉着她坐下,劝慰道:“既是不稀罕,何苦生这么大气?”
莫欢知道兰芝进宫待选不过是走个过场。听范筠讲,兰芝有个青梅竹马,家里人早早地在皇后跟前报备过的,圣上乐于卖定国公府这个面子,到时候赐了香囊就出来。
“谁生气了!”兰芝见她眼里似有揶揄,又想起心里那个人,双颊微微泛红,忍不住伸手挠莫欢腰肢一下。其实她对安亲王一点子兴趣也无,纯属看热闹的心情,就是气愤被李冬暖压了下去。
不过细想也是,她们家已经出了个皇后,定不会再出一个亲王妃,傻子才押她。筠姐儿比李冬暖强了百八十倍,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太后在背后呢,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押李冬暖。
莫欢看着眼前的少女,兰芝不见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难得泛起一丝小女儿的娇羞。英气的眉眼染上一丝笑意,瞬间柔和了许多。
她心里微微艳羡,有些时候,不论前世还是今朝,不是这个世界束缚太多,而是自己给自己的枷锁太多。
莫欢难以抑制地想起心中的情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也下意识地往镇国将军府那艘画舫上看。
却见画舫往她们这边徐徐而来,想必是要靠岸的。
兰芝八卦精神十足,暂时把心中那人丢到脑后,半个人都探到倚栏外,兴致勃勃地盯着船头,只想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出现安亲王。
莫欢看兰芝的眼神太过赤果果,又怕她跌到水里去,连忙拉着她坐下。可是手里的帕子却握得紧紧地,眼神不受控制地也往船头溜。
等船稳稳地靠在岸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纱帷轻动,打先的是个丫头,等她撑起了伞,才见李冬暖扶着另一个丫头的手出了船舱。
兰芝和莫欢的眼神又紧接着看向她身后,只等着下一个人出来。只是两人的眼神太过“炙热”了些,引得李冬暖转头来看。
视线一对上,兰芝就颇为不屑地轻“哼”一声,把头转到一旁去,只装作欣赏湖边垂柳。
李冬暖眼神清冷,便是春日里也把莫欢看得一个激灵。莫欢不好再坐着,只能起身朝她福了福。
见她如此,李冬暖倏地想起元宵那日,祈表哥为她下了自己面子。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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