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师的武功到底是怎样出神入化,你能说些
给我听听么?”张翠山沉吟半晌,道:“武功只是小道,他老
人家所学远不止武功,唉,博大精深,不知从何说起。”殷素
素微笑道:“‘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
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张翠山听她引用《庄子》中
颜回称赞孔子的话,而自己心中对师父确有如此五体投地的
感觉,说道:“我师父不用奔逸绝尘,他老人家趋一趋,驰一
驰,我就跟不上啦。”
殷素素聪明伶俐,有意要讨好他,两人自是谈得十分投
机,久而忘倦,并肩坐在石上,不知时光之过。
忽听得远处脚步声沉重,有人咳了几声,说道:“张相公、
殷姑娘,午时已到,请去入席罢。”张翠山回过头来,只见常
金鹏相隔十余丈站着,虽然神色庄敬,但嘴角边带着一丝微
笑。神情之中,便似一个慈祥的长者见到一对珠联璧合的小
情人,大感赞叹欢喜。殷素素一直对他视作下人,傲不为礼,
这时却脸含羞涩,低下头去。张翠山心中光明磊落,但见了
两人神色,禁不住脸上一红。
常金鹏转过身来,当先领路。殷素素低声道:“我先去,
你别跟着我一起。”张翠山微微一怔,心道:“这位姑娘怎地
避起嫌疑来啦?”便点了点头。殷素素抢上几步,和常金鹏并
肩而行,只听她笑着问道:“那两个昆仑派的呆子打得怎么
啦?”张翠山心中似喜非喜,似愁非愁,直瞧着他二人的背影
在树后隐没,这才缓缓向山谷中走去。
进得谷口,只见一片青草地上摆着七八张方桌,除了东
首第一席外,每张桌旁都已坐了人。常金鹏见他走近,大声
说道:“武当派张五侠驾到!”这八个字说得声若雷震,山谷
鸣响。他一说完,和白龟寿快步迎了出来,每人身后跟随着
本坛的五名舵主,十二人在谷口一站,并列两旁,躬身相迎。
白龟寿道:“天鹰教殷教主属下,玄武坛白龟寿、朱雀坛常金
鹏,恭迎张五侠大驾。”殷素素并不走到谷口相迎,却也站起
身来。
张翠山听到“殷教主”三字,心头一震,暗想:“那教主
果然姓殷!”当下作揖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举步走进谷
中,只见各席上坐的众人均有愤愤不平之色,微感不解,却
也不去理会。他不知海沙派、巨鲸帮、神拳门各路首领到来
之时,天鹰教只派坛下的一名舵主引导入座,绝不似对张翠
山这般恭敬有礼,相形之下,显是对之意含轻视。
白龟寿引着他走到东首第一席上,肃请入座。这张桌旁
只摆着一张椅子,乃是各桌之中最尊贵的首席。张翠山一瞥
眼,见其余各席大都坐了七八人,只第六席上坐着高则成和
蒋涛二人。他朗声辞道:“在下末学后进,不敢居此首席。请
白兄移到下座去罢。”白龟寿道:“武当派乃方今武林中的泰
山北斗,张五侠威震天下,若不坐此首席,在座的无人敢坐。”
张翠山记着师父平时常说的“宁静谦抑”之训,心想:“倘若
师父或大师哥在此,这首座自可坐得,我却是不配。”坚意辞
让。
高则成和蒋涛使个眼色,蒋涛忽地提起自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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