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官员俸禄不算太高,各地州府配给各级官员的宅子也多以实用为主,要想住得讲究一些就得自己另行置办。
许多出身寒门的官员,做官之前家里为了供他们参加科举早已是家徒四壁,余下的家当能把官府配给的宅子摆满都是奢望,更不用提拿出钱来在当地购买宅子,何况官员任期一满就要离开,买宅子并不划算。
而像元徵这样出身高门的人就完全不同了,特别是他又娶了顾朝这么个嫁妆丰厚的名门闺秀,夫妻俩根本不缺那点银子,所以外放十几年来他们无论到哪儿任职都会挑选一处自己满意的宅子,请人精心设计布置后才会入住。
元府在杭州城里已经九年了,别说主子,就是丫鬟仆从们也早就习惯了富丽雅致的府邸,他们当中好些人还是杭州府的本地人,听说老爷被贬官,除了替二老爷不值,更多的还是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惶恐。
故土难离是一方面,老爷去了青州还会不会买这么大的宅子,还需不需要这么多的下人,他们是该随着老爷去山东还是另谋他处?这些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一时间元府里有些人心惶惶。
相比其他院子,豆豆居里的丫鬟们却是另一种紧张,倒不是为了去山东的事情,毕竟她们人数本就不多,要么就是打小儿随在姑娘身边的,要么就是老夫人的人,自然是主子们去哪儿就跟着去哪儿。
上元节那一日姑娘突然失踪,第二日又突然归来,让大小丫鬟们简直承受不起。最近几日一个个什么事都顾不上做了,几乎是不错眼地盯着豆豆,生怕姑娘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
她们这样紧张的后果就是豆豆姑娘的日子难过了,府里原先的生活就和自由沾不上边,现在更是憋闷,哪怕是睡个午觉身边也有至少两名丫鬟盯着。
内院里简直待不下去了,干脆去外院找父亲说话?谁知道去外院也不消停!最近几年她去外院读书,一般都是只带采青采桑两个,今日她才刚要出门,七八个丫鬟呼啦啦全跟上了,想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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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府的元徵也是头痛得很,他记得几年前是和顾朝认真讲过的,即使宇文昭上位,自己的官也有越做越小的可能,但这绝对是暂时的,并且保证过不会让她和元湘吃苦,可她怎么就半点都听不进去,而且根本看不懂当今陛下的用意呢?
顾朝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他真是烦得不行,和她随便解释了几句就再次回到外院书房,浙江这边的事务需要马上交接,去山东上任的事情也要尽快安排,他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陪着顾朝瞎闹腾。
元徵的几名幕僚全都聚集在外书房里,宣德帝的这一手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好在他老人家还算手下留情,选了青州这么个地方,虽然比不上江南富庶,但离京畿比浙江近了许多,一旦新帝登基,行事也就更加方便。
几人商议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元徵把各项事务交待了一遍,先生们也都各自散去做事,小厮康儿才敢把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豆豆带进了书房。
要搁往日豆豆哪儿有这么规矩,先生们都是常见的,根本没有什么可回避的,但今日她知道爹爹和先生们有重要的事情商议,这和平日大家闲时议论几句政事不同,她是不适合在场并且不应该插嘴的。
元徵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几个月不见,自家二闺女愈发清丽超逸了,看着荡漾在豆豆唇边的笑意,他所有的劳碌和紧张都一扫而空。不知不觉中,当年那个伶俐得让他脑仁儿抽痛的小家伙已经隐隐有了大姑娘的模样,这一刻他满心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和得意!
“沅儿,过来帮爹爹把这些公文念一念,我闭目养养神。”元徵朝刚进门的豆豆招招手,自己则轻轻地合上了双目。
每当元徵觉得眼睛酸痛的时候总会让豆豆帮忙,有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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