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钟想想也就应承了。
夜里一切安排妥当,好好准备了一番,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有些茫然,甚至几分不安。说是准备,应该说是在心理上做些铺垫,余者就没有了。
次日,起了个大早,山上位置比较高,雾比较厚,然而也似乎是因为这,太阳出得却是比心理时间早了许多。推开门,两位道长更早的已经站在门外了,连忙问候了早安。云台道长抱了婉卿,云亭道长则只是空手站着,前边领路就走。奇里既以为云台是另有别处,那么当然是要先下山,再作计议了。却见云亭道长并不是往山下去,蜿蜒好像还是在房宇之间打转。穿过清心殿,直往东,走过几座亭厦,最后在一个唤作“云亭”的亭子前停了下来。奇里怪道,云亭道长这道号原来是因这亭子起的。
云台道长在亭边停下来。“云亭师兄,我就只送到这里了。本该是亲自去的,奈何尘事纷扰,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在山上的话,你顺带替我问候一声。”将抱着的婉卿jiāo到奇里手里,就不再言语了。云亭道长也没有回话,点了点头,反是对着奇里,命令一般的语气:“跳上棋盘去,听我话。按着北斗之形,任意连踏七子。”奇里这才注意到,这亭子里只放着一张石桌,并两个石凳,石桌之上却是刻着一副棋盘。怪道刚才不下山,反是跑到这里来,原来玄机都是藏在这棋盘上的啊。
奇里按着云亭道长说的,跃到石桌上,脚尖点地,在经纬相jiāo落子之处,换影移形,宛似宓妃初行水上,微步凌波,快速走过七子。
就在脚尖刚点在第七子之上,还没有来得及稍稍稳住,蓦然眼前一黑,觉得脚下空无一片,身子便似是随风吹起的落叶,又随风而逝。但是没有风,世界是静止的。静止到,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茫茫乎,四肢不存,百骸俱无,骤然袭上一阵空洞的虚无。就像是一个流传太久的神话,在空中一直这么飘dàng。但是找不到边际,不知道还要继续飘dàng多久,还有多远,即便穿过黎明的黑暗,立即又进到黄昏的忧伤。然而又不忍心将它打断,总是要将它留到最唯美的寒雨过后,将柔肠百结,肝肠寸断。还要缀上落红无数,沾上湿漉漉的冰凉,引逗人不尽的感伤。
一片荒凉,眼睛有那么长的视线,装下了所有能够想象到的空间。或者,也就是因为能装下的太多,装走了该与不该所有的东西,现在只剩下一片荒芜,压抑住了人所能渴望的一切。也许,应该会有不同的方式,也许,这不同的本身就已经是不同了。有隐约的害怕。黑暗将长久长久的存在下去,什么也不会看见。不看见,就将不再存在,那么就让他们永远这样干干净净地活着也是好的。怎么会不好呢?自己也会这样永远干干净净的存在着。
奇里猛的觉到有人狠狠推了自己一下,思想幡然清醒过来。眼前还是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了刚进来时的那种莫名的情绪,像是突然被人用力,就在推自己那一下的同时,将那种情绪从自己心里一下子拔走了。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个人,以为是云亭道长,赶紧叫了一声,却突然听到云亭道长的声音,在相隔着大约有几丈远的地方清晰而悠远的传过来。
“刚才进来时候,忘了叫你先闭上眼睛。来,闭上眼睛,沉心静气,随我来。”就感觉有人猛地一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无奈只能随着,颤颤巍巍的脚挨着脚,比着摸索向前。向前挨了大约有一步远的距离,忽然脚下一空,心猛地一沉,幸好云亭道长在一边,一只手将奇里托住了,没有跌下去。不知道脚下这路,是石阶,还是突然不平,只能更加谨慎,不敢大意。
听见云亭道长道:“又忘了告诉你,这一路全是石阶。”才突然明白过来,一步步往下走,过几步也能轻松地迈出步子了。四周除了黑暗,剩下就只是静寂。所有的脚步踩下去,声音都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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