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刻骨铭心的朋友就不是任何人都有的了。
她感到很痛苦,痛苦极了。
现在已是三更时分。
更鼓刚敲响了三声。
他伏在一张桌子上,烂醉如泥,但他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小店里已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人早已回家,逗着自己的孩子,与自己的爱人亲热。
但他有的只是痛苦。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他唯一的知己也已经没有了,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喝闷酒。
一个人喝醉了样子似乎很潇洒,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一种多么深邃的痛苦,没人能理解的痛苦。
无论哪儿的酒店都是这样的,即使客人再少,但他仍然要陪到最后,知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酒店,她们才可以打烊休息。
这是生意人的规矩,一个生意人理应又这样的道德规范的。
所以无论到什么地方,这些小酒店都是最亲切的。
是浪人的家乡,是旅人的驿所。
只有真正无家可归的人才知道这些地方的好处。
店小二似乎也很困了。
他缩在柜台上,时而看看皇甫少安,时而看看漆黑的大门外,实在支撑不住了,也靠在柜台上小睡一会儿。
无论怎么说,他们虽然也是满腹抱怨,但他们仍然同情醉酒的人。
每个人都知道,酒虽然是豪迈者的饮料,但一个人喝闷酒那酒一定表示他有什么伤心事。
而伤得越深,通常他也罪得越厉害。
一个人无论是多么地引人注目,多么地风光潇洒,当他烂醉如泥的时候,也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了。
所以店小二看着他,看着他吐着满嘴的臭气,不禁也有了种厌恶的感觉。
但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得滚圆,好像要凸出来的样子。
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醉鬼竟然能有此艳福。
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皇甫少安的头上。
手是玉手,是毫无瑕疵的美玉。
每个人看到这么一只手都会不忍回头的。
这只手很美,很温柔。
轻轻地抚mo着皇甫少安的头发。
轻轻地,温柔极了,就像一位慈母抚mo着自己的爱子。
无论任何人有着这么一只手的抚mo都会禁不住快乐得要死的。
但皇甫少安却好像变得异常麻木,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她就这样轻轻地抚mo着,她不着急,她温柔地看着他。
皇甫少安终于抬起了头,又将一壶酒灌在了嘴里。
他甚至看也没有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这个可以迷倒众生的美人儿。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冷冷道:“你不应该来的。”
那女子道:“但我已经来了。”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在怪我。”
皇甫少安道:“我没有怪你,我没有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
那女子道:“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和你一样,都感到很难过。但我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滴在了皇甫少安的手背上。
皇甫少安似乎也被感动了,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似乎也看得痴了。
七七。
他就是七七。
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他已有很久没有看到她。
不知道是她根本不愿意见到他,还是他没有认真找过她,他们总是相思太多,而相逢太少。
他叹了口气,又埋下头去,没有人能知道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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