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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矩,可是规矩不也是人定的吗?我家里还有两个上初中的娃儿。他们要的学杂费可也是吓人呀。前几天,我把所有的三亲六戚全部借了一遍,好不容易凑齐现在这点钱。这不,我不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吗……”

    我站在父亲的身边。听着他和潘老师踢皮球式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着在家中一贯强势的父亲,却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面前,不断地低声下气地哀求,我的鼻子始终酸胀着。

    就这样,父亲软磨了大半天,班主任老潘才开口同意我缓jiāo部分学费。

    开学的第一天,我和父亲一道沉默着,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等了好半天。好在下午时分,我的入学手续还是办完了。

    而父亲病情的加重,恰好在第一个学期的期中。家里除了作为长女的我之外,还有妹妹、弟弟两个一同念初中的孩子。那时,我经常逃课躲在厕所里,望着校外街道的十字路口,一个劲儿地淌眼抹泪。

    眼泪扑簌簌地逸出眼眶,在我因干冷而皮屑翻飞的瘦弱脸庞上,淌出无数条平行的、jiāo叉的路径。等泪痕尚未消失的时候,新的一波眼泪再次哗啦啦地滚落而下。这时的悲伤,有着某种明确的目的xìng。

    伴随无止尽的眼泪,我开始接二连三地失眠。每个夜晚,即使在学校统一的关灯就寝安排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躺在铺着破旧棉被的小床上,常常以做煎饼的程序式样态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在Y省十一二月份的夜晚,我能够敏锐无误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凉,怎么睡都捂不暖的事实。因为四肢特别凉,我觉得整个人都特别冷,常常瑟缩成一团。

    除了冷,我在失眠之际,经常感受到左胸剧烈的疼痛。那种痛仿佛来自于心脏里的魔怪。成群结队的它们在里面胡乱地冲撞,瞬间将我的心脏组织一层一层撕裂。这疼痛一次次重复。它是我关于疼痛的最初体验。

    刚开始失眠的时候,迫于学习压力的我,轻轻地从集体宿舍溜出来,抱着各种教科书、习题集到宿舍走廊尽头的路灯下学习。整幢楼,甚至整个校园内,除了宿舍楼底下的食堂中舀水、切菜的声响不断,没有一丝异响。在同学们香甜的睡梦时刻,我静静地、慢吞吞地努力着。

    用功学习的时候,我彻底忘记了失眠,也忘记了其他女同学漂亮的衣服、好吃的糖果,以及各种花花绿绿的书籍。同时,我那时的用功似乎没有什么目的。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觉。准确地说,我只有靠一个劲儿往时间深处去挤去钻,才有自己放下踮着的双脚的空间。那个时候,我潜意识中已经出现了摆脱逆境所特有的迫切。

    失眠的情况仍在递延。每一场黑夜,都令我万分恐惧,我不仅怕冷,更怕黑。后来,我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上课开始无心听讲,课后作业也不再按时完成,整个人如僵死的老树一般。

    坐在我左手边的同桌,是一位极瘦弱的女孩。她酷爱学习,成绩很好。同桌很不理解我怎么会变化这么大。看我在自习课上呆坐,对任课老师布置的作业无动于衷之时,她还反复催促我快做习题。对于她的善意提醒,我完全当作没听见。

    其实,经过两个月的煎熬,我懂了自己的情绪为何这样糟糕。学习上的吃力、家庭境况的进一步恶化,让我不得不清楚地看到:我看不到未来,那些自小父亲灌输在我脑中的诸如大学那些充满希望的词汇,一个接一个相继隐退了。

    我的泪水、失眠反映出内心深沉的痛苦,绝望不留死角地浸透了我的意志。于是,在一个我故意不完成化学作业而被罚打扫教室卫生一周的当天下午,我背着装有几件旧衣服和一堆教材的大包回到家里我毅然决定不念书了。

    我所读的学校是一所寄宿制中学。大多数同学住校,只有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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