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狄武襄公玄孙,定伯兄了。”宗仁大喜,也通了姓名。三人就席地而坐。
胡仇道:“狄兄前夜不是说到河南路去么?怎么反从北而来呢?”狄琪道:“此是四天以前的话了。有了这四天,到河南路去。可以打两个来回了。那一天分别时,已将大亮了。别后无事,我不等大亮就动身,赶到河南路,恰好断黑时候。可巧这一天,是那一路的甚么安抚使生日,聚了多少哨官,在那里吃酒。我也效颦胡兄,在大堂正梁上,给他留下一刀一柬,并未伤人,就连夜回到河北路来。知道胡兄镖打了中军官,不胜欣佩。那天匆匆一见,并未请教胡兄要到何处去,所以前日特地赶到前站,希冀可以相见,不料昨日等了一天,未曾遇见。方才想起:“胡兄一定是先行出了河北,然后折回去取军器的,所以在半站上歇了,以图近便。’所以今日一早又迎将上来,不期在此相遇。”胡仇道:“那里不是三天不准人行么?狄兄怎样走的?”狄琪道:“弟与小徒,并未落店,只在各处闲逛。”胡仇道:“弟与宗兄,同奉了旨,到燕京去,代觐三宫;所以行李内,还有表章、银两等件,不尽是军器。”狄琪道:“这个差使,怕不易办。弟闻得三宫在燕京,如同囚禁一般。住的房子,四面尽是高墙。外头都有哨兵把守,绝不放一个汉人进去。胡兄到了那里,千万要小心在意。”胡仇道:“怎么鞑子们专门用高墙困人?河北路困那女子的,也是高墙。”
狄琪忽然想着一事道:“胡兄,你干事勇往则有余,细心还不足。河北路高墙里的几个老婆子,你把她绑了不放她;又仍然把那门锁了,岂不白白的饿死她们?弟从河南路回来,想起此事,连夜进去,放了一个,好让她叫喊起来。论理她们不过迫于势力,代他看守那女子。罪还不至于死呀!”胡仇道:“兄办事真是细心,弟万万不及。当真说的,不如求狄兄收弟做个门徒吧。”狄琪道:“师弟是断不敢当,然而弟奔走江猢五六年,并不曾遇见一个同调。今得见胡兄,也是三生有幸,我们不如学那小说上的行径,结为异姓兄弟吧。”胡仇大喜道:“如此,只怕我还要叨长呢!”当下两人就jiāo拜了八拜,叙了年齿,胡仇二十八岁,居长;狄琪二十四岁,为弟。
胡仇对宗仁说道:“宗大哥,不要看的眼热,不如也一同拜了吧。”宗仁道:“不忙,不忙。我们联盟会里,将来免不得一大班都是异姓兄弟,那才热闹呢!请问狄兄:此刻要到何处去?”狄琪道:“弟行无定踪。”胡仇接着道:“我曾劝狄贤弟到仙霞岭去。”宗仁道:“不如到江西文丞相那里立功的好。”狄琪叹道:“依弟看来,文丞相也不过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罢了!此刻天下大势,哪里还提得起!”说罢,不觉长叹。宗仁听了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话,猛然想起谢仿得教育后进之言,因道:“狄兄既不到江西,仙霞岭是不可不去的。叠山先生也到那里去过,发了一番议论,劝各人各尽所长,教育后进,以为将来地步。此刻岳公荩,已把他那家传的‘易筋经’,教将起来。据说学了这‘易筋经’,上阵见仗,气力用不尽的。”狄琪道:“兄说的岳公荩,莫非是岳忠武之后么?”宗仁道:“正是。”狄琪大喜道:“如此,弟一定到仙霞岭去。只因弟从前学的‘易筋经,,未经师传,终不得法,所以劳动久了,终不免有点困乏,如今好投师去了。”
胡仇道:“贤弟真是了不得!有了这个本事,还是这般虚心。只是宗兄劝你去做教习,你却去做学生,未免反其道而行了!”狄琪道:“弟何足为师?然而遇见要学的,也未尝不肯教,就是弟带着的那个书憧,也并不是书憧,就是弟的小徒。”说罢,便叫了他进来,与二人相见;又代他通了姓名,原来姓史名华,年方十六岁。相见既毕,仍到外面看守马匹。
狄琪对胡仇道:“兄此番到燕京,弟有一物可以借与兄用。”胡仇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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