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岔子,不知何故原本打好的墓坑里竟然涌出了大片的红水,血红粘稠甚是骇人。如此这般可如何是好,把棺材放在里面岂不是很快就被泡烂了吗?帮葬的众人一面惊奇一面感叹,这寒冬腊月的怎么在这地力冒出水来了,此地距离乱石沟的泉眼虽说不远,可是地下的土层都被冻实成了那里的水通不到这里来吧,再者这里地势低矮又兼挖出一个深坑,或许是地下水因此上涨依循着一些暗渠裂缝渗漏出来了,但怎么着水也不该是红色的吧?看来张先生也有沙迷慧眼马失前蹄的时候啊。没办法,本家亲房只好张罗着另请风水先生堪地定穴,再择吉时将曾祖父厚葬重殓入土为安了。
张海山自此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将曾祖父积攒下来的积蓄挥霍一空后他是东家蹭西家借,就这么过一天是一天倒也活的颇为自在,很快便到了这年的三十晚上。昔年合家团圆大鱼大ròu过惯了,如今是家徒四壁孤苦一人,他不禁悲从心来暗自垂泪,哀叹一番后又觉空虚寂寞冷,悠忽间忽然灵光一闪念头急生。
旧闻大年三十晚上子午相jiāo之时身披白狗皮躲在碾子磨石下亦或是十字路口可听见据守一方的鬼差yīn司甚至是四处游dàng的孤魂野鬼论断方圆左右百姓生死寿命的诡秘私语,如果今晚自己去偷听鬼话的话一来可提前获知邻里邻外的生死,二来则验验传言的真伪,岂不美哉?至于为什么非得在这一天才能灵验有所感应,他记得父亲曾对自己说过,说是这一天是新旧jiāo替隐羊jiāo汇的日子,而子午相jiāo之时正是处于混沌相融隐羊不分之际,因此这时候常有异象发生。
说干就干,张海山从隔壁吴婶家的柴房里窃来一张白毛狗皮就匆匆朝着二里地外的磨窑去了。而在那里有很多不知哪个朝代遗留下的村落,其地有许多的院子和窑洞,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就是白天的时候看上去黑洞洞的都令人不舒服头皮发麻,更别说晚上了,而且那里还老有闹鬼的传闻。
时值年三十,连续yīn沉了月余的老天终降下大雪,瑞雪兆丰年,黄昏的时候就刮起了白毛风,漫天风雪夹杂着被吹起的雪片呼呼直响撞到脸上犹如锋利的刀片割到皮肤上一般,生疼生疼地,祖父还哪里顾得了这些,兴冲冲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就赶到了磨窑。此时正值民国未年,军阀浑战民不聊生,所以偏远山村的生产水平民生状况就更是苦不堪言了。好在那个年代的人肯吃苦爱团结,邻里关系人情世故都很和睦融洽,所以村里除了地主老财家私家磨房是不二财产外,长工佣人贩夫走卒等一众劳苦大众的公用磨窑就建在这里了。
窑与洞通常都是连接在一起来说的,顾名思义,两者如同手足亲如夫fù,甚至本为一人,区别只不过是有深有浅有大有小罢了。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这附近窑洞众多,而且大多都很结实牢靠。安放磨子的大窑在一个平整宽敞长满荒草的院子里,邻近挨着别的院子和窑洞,其最是稳固,深数十丈,更是漆黑如碳,幽如混沌,仿佛是一个诡异的妖兽将黑洞洞的巨口张开只待羊入虎口。张海山不禁有些心虚和胆怯,转念一想全年有多少头驴子在此围着石磨转圈,又有多少五谷杂粮自此被碾磨成粉,俗话说牲畜能驱邪避鬼,五谷杂粮能正气养神,怯个鸟毛怕它个鸟,真是疑心生暗鬼,没鬼也能有鬼了。他把心一横将胆一壮就虚头巴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了。
祖父张海山摸黑进了磨窑,一时大意不曾带灯火照明,深一脚浅一脚地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云里雾里地,恰好此窑洞的入口是倾斜向下的一段陡坡,从敞开的洞口里落下的大雪将部分坡道给遮蔽住了,张海山本身就心虚再者难辨虚实黑白不分,因此脚下一滑就骨碌碌地滚了下去,直到撞在了位于正中间的磨台上方才停住,额头被撞破掉一块皮ròu肿起了一个大包,痛的他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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