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有些离经叛道。”
“哦。”政秀轻轻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把五郎有卫门叫来。”五郎右卫门是弘秀的哥哥,政秀的次子。
弘秀出去不久,五郎右卫门便走了进来:“父亲大人,您叫我?”
“我有事想问你。你认为,现在的主公怎样?”
“父亲问我?”
“他是明主还是昏主?”
“大概……不能叫作明主……葬礼那天他的所作所为……”
政秀点点头,打断他:“好了,我只是想问问你的看法。把监物叫来。”
政秀的长男监物非常畏惧信长。当初信长曾经看中监物的一匹烈马,但监物拒绝给他。后来,监物改变主意,想要将马送给信长时,却被信长狠狠训斥了一顿。自那以后,他便对信长畏惧非常。
不久,监物走了进来,在政秀身边坐下。
“监物,”平手政秀的声音更加低沉,“你认为,现在的主公如何?”
“……”
“为父以为,他表面上粗暴荒诞,内里却超凡脱俗……你说呢?”
监物不答。他眼神凝重,好像在揣测父亲为何问及此事。
“你不认为他异于常人吗?”
“也许吧,不过,迄今为止,孩儿不曾见他表露出任何体贴之情。”
“哦。”政秀吐了一口气,“若他内心有对部属的丰富情感,我们便要设法让他表现出来,以团结起整个织田氏……这是家臣的责任。”
“父亲何出此言?”
“我是想问你对主公有无信心。”
“父亲,监物尚未成年,还不曾想过这些。”
政秀点了点头,挥手令监物下去。很明显,监物对信长没有好感。这三个孩子都还未能认识到信长的气度。政秀再次闭上眼睛。窗外,天色渐暗。室内烛影摇曳,他的影子在窗纸上不停地晃动。
“万松院大人……”半晌,政秀口中吐出这几个字,呼唤着故去的主公。“在您所有的家臣之中,政秀是您最为信任者……”他紧闭的双眼湿润了。“请原谅……政秀岂能辜负了您的信任,请原谅!”他哀戚地自言自语,仿佛信秀就在面前。“我不过是在和吉法师作赌。若吉法师能够顺利嗣位,并将尾张各地及整个近畿都纳入囊中,作为他的师父,我也算尽责了……但这似有些一厢情愿……不,政秀并非因悲伤而哭泣,而是高兴……”
此时,政秀头顶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听来,那简直似信秀在显灵。
“哦,您在听……”他抬头望着屋顶,如无助的孩子般掉下泪来。“先主,政秀似乎被吉法师超越了。他已经令常人无法理解……但是,先主,您亲自挑选政秀为吉法师的守护人……政秀不才,但作为一名堂堂武士,定会坚持到底。请您放心……请放心……先主!”政秀不觉双手伏在榻榻米上,抽泣起来。当然,这也很难说便是欢喜的眼泪,却像春雨般夹杂着些许温馨的感伤。
主公故去了……他的故去如此突然,人生无常之感,紧紧地攫住了政秀的心,挥之不去。他想到自己不久也将死去,突然生出寂寞之感。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能够闯过无数腥风血雨,活到今日。但是自己究竟为何要来到这个世界呢?政秀困惑于这些,完全是出于他忠诚的秉性。
信秀和政秀这一代人,已如去岁的枯叶纷纷凋落,但这绝不意味着树木会枯亡,来年的树木以去年的枯叶为底,将更加挺拔,更加生机勃勃。信长和权六都是来年之木,政秀不禁想到。年轻的政秀也曾对信秀颇不敬服。他曾私下盘算:为这样的主君效劳,一辈子恐也无出头之日。但他的疑虑不知何时烟消云散了,最终被信秀征服,心甘情愿地终生追随。信长若连令柴田权六之辈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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