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这样询问这个幽灵:
“埋了多长时间了?”
回答总是同样的:“快十八年了。”
“你已经完全打消给人挖出来的希望了吗?”
“很早就打消了。”
“你知道要让你起死回生吗?”
“他们这么告诉我的。”
“我想你是愿意活的吧?”
“我说不上。”
“我可以把她带来吗?你愿意来看她吗?”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多种多样的,而且互相矛盾。有时候,那不成语句的回答是,“慢着!我要是太快看见她,那会要了我的命。”有时候,先是温情脉脉地泪如雨下,然后是,“带我上她那儿去。”有时候,先是目瞪口呆,困惑不解,然后是,“我不认识她,我不明白。”
经过这些想象当中的对话之后,这位旅客又在幻想中不断地挖呀,挖呀,挖一会儿是用一把铁锹,一会儿是用一把大钥匙,一会儿是用他自己的双手要把这个可怜的人挖出来。到底弄出来了,脸上和头发上粘着土,他常常一下子化成灰,消失不见了,于是这位旅客就对着自己发愣,拉开窗户,让现实存在的雾和雨落到脸上。
然而,即使他的眼睛睁开望着雾和雨,望着车灯照出来的摇曳不定的光,还有路旁一颠一颠向后撤退的树篱,那车外的憧憧夜影还是落到车内的一串憧憧夜影之上,合为一体。圣殿栅栏旁边那所真的银行,往日那些真的生意,那些保险室,那特别派来追赶他的真信差,那带回去的真口信儿,全都常常在那儿。在这些东西中间,那幽灵似的面孔常浮现出来,于是他又和他攀谈:
“埋了多长时间了?”
“快十八年了。”
“我想你是愿意活的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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