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中走后,旌云抱了被褥进来。
宣惠惊道:“姑姑今怎么要来值夜?您早就不该做这个了啊!今该是采薇来的吧?”
旌云一边铺着褥子,一边笑道:“便宜那丫头了,今我来值夜,跟公主话。”
宣惠想起来方才裴敏中刚来过,脸上有些羞意,道:“哎呀,姑姑,您要的我都知道了每次他,裴世子来,您都要念叨一遍我都牢牢记着呢”
旌云出去吩咐丫鬟打水进来,伺候宣惠洗漱,然后在镜前给宣惠卸了簪环,轻轻地拿篦子给她梳头。
“奴婢要给您的,不是这个。好歹以前了那么多次,您都该记在心里了。这成亲前,可千万不能做出什么越距的事情虽你们有婚约,可一则传扬出去了,别人笑话,皇家女儿没羞耻二则万一受了孕,您这孩子是要还是不要?”
宣惠手里把玩着一枚赤金嵌珠的手镯,脸上臊得忍不了,嘟囔道:“哪里会有那样出格的事情您不是不这个吗?怎么又唠叨上了”
旌云在篦子上稍稍蘸了些桂花油,手上认真地篦着宣惠的青丝,口中笑道:“姑姑可是年纪大了,话有些丢三忘四的。我是想,这次裴世子功劳不,外头的人也都个个称道。可也该心”
着着她的声音低了许多:“该心,功高震主四个字。”
宣惠心中一凛,果然还是要旌云这种在宫中浸淫久了的姑姑才能时刻把这些挂在心上。她顿时懊恼起来,觉得自己安稳日子过久了,就忘了谨慎心了。
“以前成国公府只有三万亲兵,自然成不了气候。后来世子又招来十万,不过是新兵,暂时也不要紧。可这十五万辽东军不一样,用得好就是称霸一方的助力。”
宣惠点点头,示意旌云下去。
“咱们自然知道裴世子没有这个心,可架不住旁人会往歪了想。时间一长,就算王爷心里没这个意思,也要叫人得有了。更何况王爷从来不带兵打仗,若是这十五万辽东军也归了裴世子率领,长此以往,不知王爷夜里还睡不睡得着”
宣惠紧紧地蹙起了眉头,脑袋飞快地转了起来。
旌云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奴婢也是一时忧心,多嘴了几句,公主不要见怪。”
宣惠急忙拉了她起来,笑道:“姑姑的这是哪里话?您一片赤诚之心为我,我怎会不明白?”
她又苦笑道:“我也知眼下三哥还是我三哥,只是他是做帝王的人,迟早有一,我们见了他都要跪拜,再不能像时候那般胡闹了”
旌云点点头,道:“正是这话。亲近总归还是要亲近,毕竟先帝的骨血如今只有王爷跟您了,若要您两个也生分了,叫先帝在之灵如何能安稳?可分寸还是得拿捏好并非奴婢妄议王爷,私心揣测王爷日后必定苛待世子,只是家骨肉,还是相亲相敬着些,才能长长久久”
宣惠心中盘算起来,现在看来,这十五万辽东军倒成了个烫手山芋,裴敏中接了便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可若是不接,安王这边还有谁能用好这把利刃呢?
前世并没有辽东军来投奔梁瓒的事情,所以也没什么可以借鉴的。然而裴敏中前世一直是梁瓒的心腹,光复大周后论功行赏,他也是功臣里的头一个,连王家人也没有异议。
梁瓒与裴敏中两人一直君臣相得,所凭的怕不仅仅是少年时的情分吧?直到梁瓒驾崩,裴敏中都安安稳稳地做着成国公,领着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头衔。后来还是因为不孝子裴挚,才在高宗手里吃了大亏,落得个晚景凄凉。
想到这里,宣惠定下心来,裴敏中怕是自己早就有了主意,还是先问过他再做打算的好。
过了几日,王锦堂在家里宴请梁瓒等人,是给裴敏中接风洗尘,也顺道庆功。
席间王锦堂不住地打量裴敏中与梁瓒,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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