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动摇他的心志。
在这样惨烈的搏杀中,他竟一瞬间感觉到了疲惫,这令他毛骨悚然。
七年牢狱生涯,面对老家伙布置的无数凶险,他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怎么可能会在杀场之中走神呢?
有高人在作怪。
“该死!”
姬正腾怒喝一声,声如雷霆滚滚冲霄而起。
他纵剑向前。
以杀养杀,消磨心底里那丝诡异的疲惫感。
作怪之人,必定是那令他感觉如芒在背不得安宁的隐蔽高手了,那人竟有如此手段,令他心惊,但绝不可能叫他恐惧,乃至于退缩。
今晚之事,必定功成,如此,才能迈开他复仇的第一步。
有人竟在他才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就要阻挡他,这着实令他杀气滂湃。
一名蝇狗提挝锤来,挝上铁刺森然,姬正腾一剑辟出,看似轻描淡写,但手中剑气却倏然暴涨一丈有余,将那不知死活的蝇狗连挝带人一剑斩断。
姬正腾四处环顾一周,汇聚而来的天气气机没有感受到特别的异常,到是那十数股气机波动,已经隐隐都加快了冲杀的步伐。
大家的目标都只有一个,苟有德和他的马车。
十数个点,汇聚向一个点,总会相遇。
姬正腾放眼望去,前方百丈开外,苟有德与他的马车,堪称惨烈。
那家伙,今晚凭借手中铁菠萝和那辆战车,所格杀的人数竟出奇的多,数也数不过来,车厢四壁都拖着残肢断臂,马车血淋淋一片,一路驶去,满地猩红。
苟有德神色狰狞,仍旧高高站立在车架上,面对着如狼似虎铺天盖地的蝇狗,没有半点弃车逃走的模样,但他的嘴角已然溢血,浑身衣衫也被撕得几近赤裸,成为布条挂在他身上。
车衡上连接着的拉车的三驾马匹,也已然被人轰死了一匹,死马身躯残破,马头因为被绳索拴住没有坠地,高高扬起,马肚子却开肠破肚拖在地上,大半边身子都被碾成了肉泥,被另外两匹马拖着走,速度已经逐渐慢了下来。
但苟有德手中的铁菠萝却没有减少的征兆。
他两兄弟这些年,究竟搞了多少铁菠萝?
每一颗铁菠萝都能爆发出小提督境界的武者至强的一击,今晚他已经连续发出这样威力巨大的攻击几何?
这家伙是个名副其实的疯狗,恐怖而阴毒。
姬正腾手持三尺青锋,朝着那处行去,眼神坚定,阻之者皆是血溅当场。
“屈捕头,玩两手?”
就在姬正腾大踏步前进的时候,身侧传来一个温和的嗓音。
姬正腾扭头看去。
眉眼狭长、青衫飘逸的年轻剑客,身背一柄木剑,嘴里叼着一根有些干枯的、北大荒没有的、不知从那里找来的狗尾巴草,站在身侧十丈之地,一手背负在后,一手食指中指,二指并指如剑,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挂剑子。
随着距离那苟有德和他的马车的逐渐接近,姬正腾今晚终于遇到了第一个堪可一战的对手。
“你叫什么?”
姬正腾问道。
“盖继!”
年轻剑客毫不迟疑地回答。
挂剑子盖继!
看着带着温和笑意的年轻剑客,这位今夜困兽台西角战台的擂主,姬正腾洒然一笑。
总要相遇,总要厮杀。
最终站着的,只会有一个人。
那还等什么?
“来!”
姬正腾提剑,纵横而去。
眼见这个赤裸上身、浑身杀气逼人的大荒捕头扑杀而来,年轻剑客散逸神色顿时一敛,嘴角快意恩仇的笑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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