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厚的号角声中,似乎也含着几分苦涩、沉闷、与无奈。而就是这时,只听,这本应气贯长虹的号角,却在刚刚开了个头后,便如同岔了气般,突然在中途窜出了一声诡异的怪响:
“呜——噗。。。。。。”
随后,号角声更是极其突兀的戛然而止——!
一时间,都感觉有些不对劲的众人,纷纷侧头向着手持号角的耿乐瞅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就心情不佳的耿恭,更是有气不打一处来:先是以护粮队幸存士卒来补新组建人马中坚缺额的想法刚刚落空;再是窦固指派来的这个新任主簿窦齐,这才刚到,便不是处处挑事、就是暗中打算培植势力、试图架空自己;如今就连这新组建人马的第一声号角,竟然也能吹出这么大的问题来。不仅是给本就郁闷的心情上添堵,若再深想一步,恰逢出发之际,这也实在也不是个吉利的好兆头。。。
于是乎,一向脾气温和的耿恭,这时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怒容,猛地瞪向了耿乐的位置。看看这本来一向稳重的臭小子,如今却到底在搞些什么?!
不过,一瞬间几乎成为大家目光众矢之的的耿乐,此刻,却仿佛完全顾不上理睬众人的目光,而是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处,正愕然地呆呆望向不远处,甚至颤巍巍地放下了手中的号角,张着嘴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地徐徐抬起了另一只手臂,愣愣地指向了其目光正呆呆望着的方向——
此时,就连一旁面色惨白、一脸颓废的耿毅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耿乐难道是活见鬼了不成?抽的什么疯?自己闯的祸就够不小了的,这小子怎么还在这个时候给气头上的自家大人火上浇油?!
可就在众人好奇地将目光从表情怪异的耿乐身上移开,顺着其所指的方向望去时——
一时间,几乎再也无人去追究耿乐所犯的这个过错。
因为,不远处,从已然渐渐淡去的薄雾中,正呼啦啦走出了一大堆背着行囊的汉军士卒——
那。。。那不正是望眼欲穿、却久久未曾出现的护粮队其余西凉士卒吗?!
可,这些人不是决定不来了吗?怎么辰时都过了,这才一股脑地姗姗来迟。。。?
望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幕,一时间,空地前的众人竟鸦雀无声,几乎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惊讶之余,就连负责此事的耿破奴也是满脸诧异,不知该作何解释。
但无论如何,望着已然背起各自行军包裹、明显是已决意一同出发、留守西域的众士卒,这种诧异很快便转化成了惊喜与激动,尤其是耿恭、耿毅、耿乐三人,仿佛是由深邃的幽暗寒谷又一瞬间回到了明媚三月的和煦春日一般,喜出望外之余,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也无人再去细究这些人为何会迟至之罪: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真是好事多磨!
无论如何,护粮队这些曾同生共死的弟兄们,总算是来了。。。
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方才还面色惨白、惶惶不可终日的耿毅,更如同坠入了美妙的梦境中一般:打眼一扫,姗姗来迟的这批护粮队士卒居然足足有三十人上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难不成,是全员都决意留下共同守边了不成?
而就在此时,耿破奴和范羌已分别各自快速清点了遍数目,再三核对后,终于确认了前来集结士卒的最终人数。其实,望着已然列队完毕的护粮队众西凉士卒,站得稍高的耿恭,便早已一目了然地暗暗数清了面前这支人马的数目。
“禀告大人!”
这时,耿破奴已然出列,正色而立,两支手臂用力向前一横,左掌紧紧扣在了右拳之上,行了个大汉的军礼,同时朗声说道:
“护粮队幸存士卒,除却重伤之人外,共计三十九人,已全数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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