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司晨”一事。倒是难为这秋夫人有心了。
偶有几个缓下步子偷瞄此处的猢狲,撞见林鸾狠厉眼神后,立马加快步子埋头飞奔。掂了掂食盒的分量,林鸾不禁莞尔,倏地将它高举过头顶:“大家都给我听好了!谁第一个跑完!我就将这吃食连同食盒一道奖赏于他!”
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闻言,一个个双眼泛起绿光,望着洁白玉手上的精巧物什,也不知从何处涌出的气力,脚下似踩风驾云,高吼着向前奔去。喜悦随着阳光一点点播撒,像是风过拂浪一般,很快就蔓延了整座演武场。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风走云至,阳光不见。外头又响起急促通报声,小厮喘着粗气,顾不上满头淋漓大汗,瞧见林鸾便喊:“前,前日,抓,抓来的,那个犯人,死了!”
山雨yù来风满楼,果然,暴风雨前的平静最不可信!
第四日,小夕带着早饭来敲林鸾房门,却发现人早就走了,连半碗小米粥都没顾上喝。
昨夜,又死了个妙龄姑娘。
北镇抚司,林鸾将自己关在案牍库中,十尺之内,谁都不敢踏进。桌案上,连绵案牍高叠,摇摇yù坠。穿堂风无意路过,几片纸纷纷扬扬飘落,似鹅毛大雪盈盈覆了一地。
少女倚着赤朱圆柱坐下,怔怔望着墙发呆。从天边鱼肚白到倦鸟归林,更漏时刻于她似乎毫无意义。不想思考,头疼得紧。更不想出去,赵乾那混蛋一早就得了消息,特地领了几个人在屋子外头排排站好,扯着嗓子高声呼喝,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北风呜咽,似dú蛇静静卧在丛中,眸子绿光森然,嘶嘶吐着dú信子。日头偏西,倦鸟归林,外头叫嚣的人群似乎也乏了,丢下几句讥讽便散了场。茫茫天地,顷刻间便只剩下自己一人。
叮咣推门声自外头传来,门缝倏地扩大,强光顺势抢步入内,林鸾下意识眯起双眼,将头偏向另一处。恍惚间有一修长身影逆光而至,携来外头的寒气。
“一日不见踪影,不吃不喝,还以为你此番便要得道成仙,羽化飞升,上九重天逍遥快活去了。”言澈身高腿长,没两步便到了林鸾跟前,覆下的yīn影将她团团笼罩,语气低沉,似带着愠气。
“城西包子铺,素来生意红火,店家夫fù一生辛劳,膝下只有一女,却……”一开口就连林鸾自己也吓着了,为何声音会如此沙哑无力?双眼温热,顺着脸颊滑落,却是丝丝凉意,“若是我思虑周全,不将那处的守卫撤去,她就不会……”
这几日虽说抓到了嫌疑人,肩上的担子也轻了许多,可林鸾还是不肯掉以轻心,依旧照原计划在各处布人盯梢,生怕有个意外闪失。但锦衣卫毕竟人手有限,不能全面顾及,她只得精简出几个重要地点安chā人手,至于这具体分布,知晓的人却并不多,这歹人又是从何知晓的?
“与你何干?你体恤大家辛苦不得已才精简布防,若要较真,那我也有份,还有父亲,方案也是他认可的。既然大家都有责任,你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言澈有些恼,双手负在背后,紧紧捏成拳,眸光深邃,静静盯着林鸾。想将她拖起来骂醒,心中却又酸酸一片,到底是不忍。
风吹得雕花木门咿呀作响,少女本就生得白皙,没有脂粉的修饰,肌肤更显脆弱,似蝉翼般轻触一下就会破。墨发松松散了几丝于鬓角,似天上的云絮般轻柔,竟叫他看得有些痴了。
心头柔软,语气也跟着缓和许多:“没事的,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林鸾肩头颤了颤,慢慢回过头,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满是狐疑。言澈不禁失笑,蹲下身子轻抚上她的发丝:“有所行动,就必定有所疏漏。既然不能从活人口中问出话来,那就只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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